宫卿正欲开口询问。
只听外面霍显道:“娘娘,皇上来迎娘娘了。”
云叶和云卉忙不迭挑起车帘下了马车。
宫卿正欲扶着云叶的手下车,突然眼前明黄一闪,一双骨节修长,白皙干净的手伸到了眼前。
宫卿抬眼,便望进了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眸。
是他,活生生的慕沉泓。
眉目英挺,俊美无俦,穿着皇帝的冕服,青竹一样挺拔的身躯,再也没有人能比他将那威严的龙袍穿得如此风雅好看。
她好似第一次见他,痴痴地看着,不知不觉醉在他的眸光中,却模糊了视线。
“卿卿。”慕沉泓低声叫了宫卿的名字,将她抱下了马车,紧紧搂在怀里。
宫卿羞道:“快放我下来。”
慕沉泓无视所有的宫人宿卫,满地朝臣,径直将宫卿抱到了皇辇之上。
群臣跪伏,寂静无声。
皇辇缓缓移动,慕沉泓紧紧地握着宫卿的手,目光灼灼,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她罩在里面。宫卿被看得脸上生温,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忽然一声玲珑脆响,皇辇上的珠帘被放下。
“让朕好好看看你。”慕沉泓捏着宫卿的下颌,贪婪地看着她,嘴唇离她的唇越来越低,终于重重地压到她的唇上。
他从没有这样凶狠地吻过她,唇被吮吸得又麻又疼,几乎透不过来气,直到春水一般软在他的怀里。
皇辇缓缓驰过宣武门,朝着坤和宫而去。
“不去接你,还不肯回来,不想我是不是?”慕沉泓恶狠狠地望着宫卿,恨不得此刻就将她便吞吃入腹。
宫卿呢喃:“我是想你忙过了朝中之事,一切都安稳了,我再回来。”
“你不回来,我怎么安稳?孩子可好?”他将手放在她的腹部,不满地拧眉,“怎么还这么小,定是你吃得太少。”
“我担心你,如何吃得下。”他不说还好,一提这事她便委屈起来,眼泪便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梨花带雨一般。
慕沉泓立刻心疼得再舍不得说她半个字,急忙又捧着她的脸蛋,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哄着她:“是朕不好,让你担心了。你想怎么罚朕都行。”
宫卿重重地推了他一拳,恨声道:“你怎么都不传个信儿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当时慕昭律派人截杀,情况危急紧迫,我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暴露行踪。”
“果然是他暗中捣鬼,我就觉得你江边遇险十分蹊跷。”
“母后让我回来之时,并未预料父皇会突然驾崩,后来一遇劫我便知父皇定是不好了,于是便将计就计引了慕昭律动手。平素他藏得也深,若不是父皇突然驾崩,他也不敢如此猖狂。”
“那江边找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假的,他为了让朝臣和母后死心,找个死尸运进京城,我也就将计就计暂且让他得逞,好让他的党羽都暴露出来,一网打尽。”
“好险,幸好你没事。”
慕沉泓将宫卿拥抱在怀里,柔声道:“卿卿,我遇见多大的危险都没怕过,只担心你。回到宫里,一听说你不在,觉得心都裂得全是缝隙,风一吹随时都要碎了。”
宫卿委委屈屈道:“你知道我为何离开么?”
“我当然知道。”慕沉泓紧紧地搂着她,吻着她的鬓角,低声道:“我的卿卿,冰雪聪明。”
宫卿想了想,余下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两人久别重逢,她暂时不想将独孤后的所作所为说出来,毕竟那是他的母后。
慕沉泓何等聪明,自然已猜到了一切,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宫卿,沉声道:“以后有我,再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宫卿偎依在他胸前,顿了顿,问道:“阿九呢?”
慕沉泓默然,停了片刻才道:“慕昭律退位之前做了一番垂死挣扎,想要拼个鱼死网破。阿九成为他逼迫母后的筹码,在乱局中死在了慕昭律的剑下。”
宫卿心里一跳,“那睿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