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绿汀听到这句话,头皮一麻。她实在不想当着霍易霆的面给同同讲故事。这比当着校长的面,做演讲报告还紧张。
尤其是她在他面前唱歌,被讥讽的体无完肤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可想而知,等会儿讲完故事,必定会被他的毒舌损得体无完肤,伤痕累累,血流成河。
可是眼下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霍宅了。夜幕中的s市,街道上车流很少,而且朝着东郊的方向,更是空旷无人。即便如此,霍易霆依旧没有提速的意思,不急不缓,慢慢开着。
江绿汀猜想他或许因为出过车祸,所以开车便格外的谨慎,正如她在眉山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之后,便格外的惜命。
惜命的原因,其实也并非是她怕死,而是因为兰洲已经不在,她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她妈肯定也活不下去。当生命不完全属于自己的时候,只有倍加珍惜。
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无法再拖。江绿汀只好硬着头皮给霍宅打电话。
霍同同已经被刘阿姨洗的干干净净塞到了被窝里。电话里,还隐隐还听见小煤球在旁边哼哼唧唧的声音。
因为霍易霆就坐在江绿汀的身边,她没好意思给同同讲自己编写的那些故事,以免等会儿被他毒舌攻击,而是规规矩矩的讲起《一千零一夜》。
她从小就博览群书,这些故事早就烂熟于心。
“从前,阿拉伯有个国王,名叫山努亚”
故事讲到九点钟,刘阿姨让同同挂了电话睡觉。
江绿汀收起手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这感觉就仿佛做完了一场高考试卷,而监考老师就坐在她旁边。
“江老师是在讽刺我?”霍易霆突然开口,语气沉沉缓缓,听上去似乎不高兴。
江绿汀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嗯?”
“江老师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莫非是在暗示我就是山努亚?”霍易霆扭脸看着她,车内光线昏暗,愈发衬得他眸光深不见底。
江绿汀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每晚让她讲故事的人,就是身边坐着的这位霍先生!
当着他的面,讲一千零一夜,的的确确有讥讽他像暴君山努亚的嫌疑。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霍先生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江绿汀连忙解释,语气陈恳的只差破开胸膛让他看看自己的一颗红心了。
霍易霆挑了挑眉,又问了句:“那是那种人?”
江绿汀怔住了,总结老板是那种人这种工作,真的不是她的强项,也不在业务范畴之内。
她不想违心的拍马屁,又不能真诚的说实话,只好如实说:“我不了解霍先生,不敢妄下断言。”
霍易霆貌似有些不悦,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你怎么不讲你自己编的故事?”
江绿汀心里扑通一跳,抬起眼帘怔怔看着他:他怎么知道她讲的故事是自己编的?
霍易霆目视前方,手扶着方向盘,她也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只看见一个英俊而高冷的侧颜。线条完美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很高冷的话:“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找个人天天给同同讲故事?”
这句夸奖不仅没让江绿汀感到高兴,反而受了惊吓。
这么说,他是听过她讲故事了?
霍易霆扭过脸,将江绿汀一脸的震惊和愕然捕捉的一丝不漏。她眼睛本来就大,瞪圆了之后,黑幽幽的两颗眼珠简直像是要掉下来一般,样子傻乎乎的又可笑又可爱。
他心里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一下,顿了顿说:“你的故事编的很不错,与众不同,别有新意。”
江绿汀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显然她给霍同同打电话讲故事的时候,他也在听。
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讲故事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个另外一个听众,而且是他。
车内的气氛莫名其妙的暧昧起来,江绿汀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