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使腾的一下俊面通红,落荒而走。
御药房的隔壁便是太医院,向钧率先推门而入,里面居然悄无声息,我随意问了一句:“这太医院怎么静悄悄的?”
埋头前行的向钧回头道:“里面没人,自然安静。”
“太医们都不上班吗?”
“永远都不用上班了。”
“被革了职?”
“被革了命。”
我手一抖,怀里的药草哗啦啦洒落一地,向左使忙回身帮我捡起来。“前些日子,陛下总觉得腹中有虫子拱动,诸位太医都治不好,陛下震怒,院使大人说陛下无病,只是幻觉作祟,其他太医纷纷附和,陛下盛怒之下一口气将太医都杀了。”
昶帝这一口气也太血腥了,我听得心惊胆战,后怕不已。没想到他如此凶残暴戾,那一日我给他治病,若是也如诸位太医这般实话实说,恐怕此刻已经死翘翘了。
“这是院使太医使用的制药房,窑炉、煎锅、捣药杵,什么都有,你看还需要什么?”
“够了。”
“那我等在外面,你几时能制好药?”
“这,恐怕要大半天。”我其实是想拖延时间。
向钧望了我一眼:“陛下今夜要留宿掬月苑。你最好在下午就制出来,陛下的脾气你也知晓。”
我的确知道他喜怒无常,杀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杀一群人只不过是一口气。但我更知道不喜欢昶帝,我又如何能为虎作伥?很多女子都对贞洁视为性命,若是和他双修之后愤然自尽,我岂不是害了一条性命?
怎样才能保住我的命,又能保住的贞操?
我一边捣药一边犯愁。
药熬好之后,我终于想到一个法子,对门外的向钧道:“向左使,麻烦你去一趟凤仪殿,叫容琛带着我的药箱来,里面有味秘药需加进去。”
向钧嗯了一声,过了会儿,领着容琛前来。
容琛进门挑了挑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春药。”
他略略一怔,看着我的眼神,内容丰富。
我忙道:“不是我吃。”
他忍不住笑了。
我正色道:“唉,你过来,我有件事要对你交代。”
“什么事?”
我对着他耳朵边轻声道:“昶帝要我配一服春药给。”
“这样不好吧?”
“我也觉得是,所以,打算糊弄他,给他一服温柔乡。”
“温柔乡?”
“是一服幻药。与所爱之人最想做的事都会在一场幻梦中圆满,如同真实发生过一样。”
“哦,那你又如何确定昶帝的所爱之人是?你又如何确定昶帝最想做的事,就是,嗯……”他瞟了一记“你懂的”眼神。
我怔了一下,的确如此。表面看来他对一往情深,但很多人,其实并不真正晓得自己内心最想要的是什么。他对的感情,或许不是喜欢,只是因为她会房中术而已,他心底真正喜欢的人是谁,我并不知道,保不准这温柔乡一吃下去,昶帝的梦里,是和向左使来了一场鸳鸯被底翻红浪。
门外的向钧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我连忙掐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正色道:“我觉得应该是,所以打算冒险一试。”
“若不是呢?”
“这就是我叫你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