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一怔,惊异地“啊”了一声,随即抬头对师父道:“他不是周护法,是周护法的儿子周益聪!”
我惊讶不已,这岛上,慕容宫主是假的,周护法也是假的,母亲难道就真的将这里弃之任之?
师父惊道:“他为何要冒充自己的父亲——那周护法呢?”
青夫人摇头,“不知道。三年前,周护法突然戴上面具,说是自己炼毒的时候,不小心毁了面容。因为他的身形声音都没有改变,岛上又没有外人来,所以我们并没有疑心。”
师父道:“他中了这个暗器,可还有救?”
青夫人道:“这暗器叫有来无回,慕容老宫主独创的,上面也淬了毒。我见他背叛流金宫,所以下手时并没有留有余地,用了十成功力。他伤成这样,怕是回天无力了。”
师父叹了口气,“为了一样东西送命,实在可惜。”
说着,他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逍遥门的玉筱丹放进了周益聪的口中,然后又点了他的几处穴道。
片刻之后,周益聪的眼皮轻轻动了动,师父忙扶着他的肩头,问道:“你父亲呢?”
周益聪的面色冷如霜雪,呈一片死灰之色。他挣扎着睁开了眼帘,目光涣散。
突然,他眼睛一亮凝于我的身上,一伸手握住了我的脚腕。
事发突然我毫无防备,他的力道大得惊人,我被他猛地一扯,身子往前一倾险些扑到他的身上。云洲伸手扶住了我,师父一掌切向周益聪的手腕,他却死命地握着我的脚踝,似用尽了平生之力。
他死死地望着我,唇角微启嗫嚅道:“梅……梅朵。”
逍遥门最最珍贵的玉筱丹只换来周益聪的三个字。
他虽然气绝身亡,但一双血红的眼睛仍旧紧紧地瞪着我,手指依然倔强地死抓着我的脚踝,我看着那银钩一般的手指和那血丝密布的一双眼眸,心魂都被惊走了,浑身直冒冷气。
师父无奈,只好一个个掰开他的手指。我被一个死人这样纠缠着,吓得身子有丝发抖。云洲扶着我,我几乎想要全部都靠在他的胳膊上,吸取温暖以驱走这种可怕的阴森寒冷。
“师父!”
是江辰的声音。我回眸看去,只见他从挽笑阁走了下来,步子略有点虚飘。他看看我,而后目光挪到了云洲的身上,对他笑了笑,“没想到云师兄也来了。”
云洲回他一笑,“吃了解药就没事了吧?”
“吃了解药就不痛了,方才的情形我在上面都看见了,急得快要疯掉,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幸好青夫人及时出手。”
我软软地唤了一声“江辰”,想说什么居然没有力气,刀剑抵在脖子上都没有刚才被周益聪抓住脚踝那么可怕。
江辰将我搂过来,低声道:“小末,你总算安然无恙。”
我低声道:“幸好,你也安然无恙。”
青夫人道:“石掌门,天色已晚,在岛上暂住一晚,明日再起程回去吧。”
师父略一思忖道:“也好。云洲,你去将几位师叔叫来。”
“是。”
云洲提剑朝着流金宫前殿而去。
江辰问道:“师父,师叔们也来了?”
师父默默地点了点头,半晌才看着我,低声道:“我以为,来流金宫会有一场恶战,所以将师叔们也一起叫来,兵分几路上了岛。没想到,上岛之后遇见青瑶,她说,你母亲吩咐过,见到我如同见到他,谁都不许抗命,否则就是背叛流金宫。”
我惊呆了,母亲竟有这样的命令,而奇怪的是,师父他竟然不知道?那么,他和我母亲,究竟有着怎样的交情?
青夫人道:“宫主离开之后,将岛上的事务交给周护法主持,我们都要听命于他。但她又交代说,若是遇见逍遥门的石掌门,便是如同见到她,所有人都须听从石掌门吩咐,连周护法也不得例外。”
师父问道:“青瑶,周护法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
青夫人道:“依我看,他很可能三年前已经去世,周益聪贪恋流金宫的护法位置,所以冒名顶替,行使护法之权,好统领流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