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心了么,为何我听出了一种悠然神往的味道……我心里冒了一个酸泡,情不自禁嘀咕了一句:“你还忘说了一样——也是一处可看美人可抱美人的好地方。”
江辰挠挠眉头,对着我“羞怯”地笑了笑。我无视他的“羞怯”,很大度地露出“神往”之色,端出一副同赴共赏的架势。
因为我们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明目张胆的“惹是生非”,自然是越招摇越好,所以,我对江辰的做法,需要明确地表示支持,我大义凛然地把心里的小酸泡戳破了……
醉思楼果然气派非常。朱楼临碧水,当空挽明月,居高临下将秦淮河的夜景一览无余。得天独厚的地势和别具一格的风情,横空出世般的将河上的画舫小舟比成了小家碧玉,而醉思楼俨然一派大家风范,简直让人几乎忘却它风月翘楚的地位。
门口有数位花枝招展的姑娘,顾盼生辉地看着我们,见到江辰和师父的时候,齐齐眼睛一亮!我绝对没看花眼,千真万确是眸光一亮!
唉……我猜得没错,江辰的美色果然引人觊觎。
鼻端香风一晃,一位三十来岁的丽人,风姿绰约地走到我们跟前,笑盈盈地道:“二位贵客,快里面请。”
二位贵客?敢情我和小荷包隐形了么?看来是把我们俩当成是随行的丫头了。
说话间,她的手臂自然而然地就想插到江辰的胳膊里,江辰忙闪身微笑道:“我们只要一个雅间,听两首曲子就好。”
“好,好,二位这边请。”
这女子将我们领进二楼一间雅间。我尚未看清屋子里的状况,已经有四个女子鱼贯而入,婷婷袅袅地站在了房中。我粗粗一看,不得不说,姑娘们不仅姿色动人,衣衫也很……冻人!这都初秋了,还都露着肩膀和胳膊,难道不怕受风寒?
师父脸红了,垂着眼皮,仔细地看着桌子上的茶碗,貌似在数花边。
江辰摸着鼻子,低垂目光,挥了挥手,“啊,你们随便弹两支曲子。”
“是。”
于是,一个女子抚琴,另一个女孩子抱着琵琶合音。另外两位女子半跪在红毯上,纤纤玉指剥着白玉瓷盘中的一串紫晶葡萄。
我站在江辰身后,随便朝他跟前的女子看了一眼,心口顿时扑通一跳,赶紧移开了目光。这是因为,那半跪着剥葡萄的女子,丰满得呼之欲出,裹胸被撑得岌岌可危。我这么居高临下地一看,唉,不小心看见了一个半圆。
我扶额侧目,偷眼去看江辰。嗯,他正学着师父,在数茶碗上的花边。还算自觉,没有东张西望。特别是不该望的地方,没望。我甚为满意。
屋子里琴音袅袅,琵琶低吟,再伴着婉转旖旎的柔声低唱,酥酥软软的像是女儿红。
师父正襟危坐,灯光下,他老人家薄薄地出了一额头的细汗。我又瞅了一眼江辰,他头上为何一点汗也没出?我隐隐有点不满。
曲子委实好听,可是我有点听不进去。因为那弹琵琶的女子,一双桃花眼老是往江辰身上乱瞟。他一定是有所觉察,径直看着茶碗不抬眼皮,好似要将那花边看出一朵花来。我觉得,他还算明智。
“公子,请用。”半跪在红毯上的女子,坐直了身子,将葡萄送到江辰的面前。
江辰正欲用手去接,她抬手一送,径直将葡萄放到了江辰的口中。
我眼皮一颤,她的手指实实在在地碰到了江辰的嘴唇!千真万确!那红色的蔻丹似乎在我的心上轻轻划了一道,我顿时心尖一酸,仿佛那颗葡萄喂到了我的口中。
紧接着,她又送了一颗葡萄到江辰嘴边,眼看她的手指即将又摸到他的唇,我,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关切”地提醒江辰,“葡萄吃多了,倒牙。”
说着,我这厢牙根又是微微一酸,貌似我有点先倒牙了。
江辰含笑看了我一眼,“小末,你这么关心体贴,那我不吃就是。”
我正欲松口气,那女子却又站起身来给江辰倒酒。十指纤纤地捧着酒盏送到了江辰的口边,江辰忙接过酒盏,我将将松了口气,不料,那女子蜂腰一挪,竟坐到了江辰的腿上!
我心里扑通一声,像是又囫囵吞了一个葡萄,酸不说,还被哽住了!
江辰忙不迭地想要扶她起来,手忙脚乱似乎又无处下手。他想要扶她的腰,似又觉得不妥,赶紧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紧盯着他的手,若是胆敢放她腰上,咱回家算账!
莫非我的表情此刻很狰狞?江辰倍加小心地用胳膊挡开了那女子,赶紧“谄媚”地对我笑了笑,貌似很无辜。
我身上有一股奇怪的燥热和郁气,觉得这房中片刻也待不下去了。我拉起小荷包,对江辰道:“我去马车里等你们,这里好热。”。
我很怕自己多年来淡定大度的形象即将毁于一旦。
江辰忙道:“等会儿一起走。”
“你和师父好歹听完一支曲子吧。”事已至此,我还是大度到底吧。不然浪费了银子,白来一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