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下了马车,出众的容貌轻轻松松地就迎来了旁人的目光,并不是说其他姑娘不美,而是她美得最有撩人心弦的本事。
乔英紧张兮兮地说道:“鸢姐儿,你看我妆容如何?”
那日夜晚乔英发现了棠梨的秘密,在棠梨送她离开的时候,二人交心谈了又谈,就像棠梨不理解她对温琇表哥的感情,乔英也是如此,但她们默契地达成了一致,那便是守住秘密。
棠梨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绝无敷衍的意思,道:“一个字儿,美。”
乔英心花怒放,眉眼间难掩喜色,她撅撅嘴,不满地说道:“有你在身边,我可撑不起这个美字。”
棠梨轻嗤,带着柳烛和棠圆就要进温府,实在是没心情去搭理乔英的阴阳怪气。
偏生乔英是个不怕冷脸的主,笑眯眯地又跟上了棠梨。
在外人眼中,乔家这对姐妹知礼大方,长姐温文尔雅,棠梨绝色佳人,及笄后就成了香饽饽,门槛都快被人给踩烂了。
陆蔓佩听到丫鬟的声音,便朝着棠梨看去,眸光微动,用帕子挡唇说道:“去和元宝知会一声。”
陆蔓佩是陆鸣志的妹妹,本应等着兄长成亲后,身为妹妹的她才可出嫁。但陆鸣志身体虚弱,陆家也不好催促棠梨成亲,毕竟乔振山等人还在漠北,所以这亲事一拖再拖,长子亲事不成,总不能再让小女陆蔓佩的亲事出现意外,思来想去便同意了夫家的提议,让她在去年出嫁成了亲。
陆家不是禹州人士,身在相隔不远的项城,是书香门第,祖上出过京城大官,后来告老归乡便回了项城,此后陆家的人最有出息的便是陆鸣志的父亲,是个举人,留在项城书院教书,所以陆家和温家是有些交情的,因为禹州的长庆书院便是温家人所管。
“乔二!”
一道女声阻拦了陆蔓佩想要和棠梨搭话的念头,棠梨转眸看她,莞尔道:“是寿星啊。”
温琇生得纤弱秀美,书卷气质浓重,她含笑道:“感觉你我好久未见了。”
乔英说道:“自漠北回来,她就在家中待着,你们两人确实好久不见了。”
“是啊。”
姑娘们成群,娇艳鲜活,让站在阁楼上的陆鸣志久久不能回神。
正在与他交谈的王允顺着他的视线往楼下看去,爽朗一笑。
听到王允笑声的陆鸣志抖了抖折扇,他心生一计,通过刚才的交谈,他发觉学识不如王允,这令他恼怒,但楼下的欢声笑语让陆鸣志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装腔作势地用折扇挡了挡暖阳,王允不再留意楼下,是因为陆鸣志的话更让王允感兴趣,陆鸣志道:“许是刺眼了些,让我看不太清,王兄你坐下,我有话要与你说”
他故意说这句话,只为给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他道:“王兄,都说你运道好,借住在温姑娘府中这才能有如今的你,但依我拙见,我也不比你差。”
王允便是温琇表哥,双亲去世后,老奴带着他来到了温府,一住就住了七八年。
这件事情书院同窗都心知肚明,王允从未觉得伤及颜面,他心中对温家感激不尽,就像陆鸣志所言,如果没有温府,就没有如今的他。
他们二人并不熟稔,但既是读书人,王允便想着应该会志趣相投,所以便闲聊几句。
王允进退有礼,道:“陆兄所言甚是,我自会好好报答姑姑与姑父的。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陆兄双亲健在,且没有寄人篱下,你又为何要说不比我差?”
陆鸣志得意的笑脸僵硬,没好气地合上了折扇,迁怒王允这人不懂分寸,冷冷道:“你有表妹作为红颜知己,但我未婚妻乔二不比你那表妹差到何处,家世好倒也罢了,最重要的是模样出色。我并非在指双亲,你可明白?”
王允默默收回了对陆鸣志的温和眼神,他作揖笑道:“陆兄浑身药味刺鼻,不成想连口吐之言也是这般令人恶心,我与表妹情投意合,岂能让你这等小人随意诋毁?真是可惜了乔姑娘,居然有你这等未婚夫。”
陆鸣志怒不可遏,他是看在温家的面子上才愿意和王允浅聊几句,现如今一个他看不上眼的落魄书生敢指责他,陆鸣志自然是不会放过他。
他手拿折扇颤啊颤,正欲破口大骂,却突然咳嗽了起来,那是因为陆鸣志的鼻尖再次闻到了那股香气,这和满园的花香不同,是一种让陆鸣志很难遗忘的味道,所以他这次想要找寻这味道的来源,可是身体由不得他分散注意力,他弯下腰大声地咳了起来,整个脑袋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好似呼吸不上来,导致了面部通红,唇瓣泛着不健康的颜色,吓得那原本在瞪王允的元宝顿时没有了嚣张的气焰。
要说起这股香气的出现,陆鸣志还得谢谢他那着急撮合的妹妹呢。
之前陆蔓佩是想让丫鬟去给元宝传信,到时陆鸣志亲自来找棠梨,可是眼下棠梨被温琇还有其他人围着,一时半会儿根本脱不开身去见陆鸣志。
前些日子陆鸣志在乔家出了丑,陆蔓佩得知这件事后忍不住着急上火,这乔家总是不提亲事,那肯定是有了别的意思,现在陆鸣志的病无缘无故地发作了,那很有可能会让乔家更为担忧陆鸣志的身体,这门亲事能成的希望更是渺茫了。
因此这次温琇的生辰宴,她专门备了两份礼,一份是陆鸣志,一份是她代表夫家的,陆蔓佩派人问过了,知道乔家会来,所以来生辰宴祝贺温琇是假,来见棠梨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