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惊动的青年搂着他,迷迷糊糊地轻拍了两下他的身体,搂着他继续睡。仇或轻笑:“你哄小孩呢。”虽是这样说,仇或把头埋进了青年的胸膛里,听着他的心跳与呼吸。渐渐地,睡意再度蔓延。林织睡醒的时候感觉到有点别扭,睁开眼发现了这种感觉的来源。仇或的睡姿很别扭,睡得很下靠在他的怀里,他要是个小孩这种姿势还算相宜,但问题他是个手长脚长的成年男人,本就比他高,这种睡姿底下更是比他长一截,他脖子往下相当于是被锁在了仇或的身上。这种姿势林织其实很熟悉,戚禾在他怀里这么睡了几年。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抚着仇或有些粗硬的头发,透着不自知的温柔。明亮的日光被窗帘隔绝,模糊了时间界限。仇或睁着眼睛,无声沉溺。直至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仇或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翻身摸手机接听,一气呵成。“老大,大于找到了。”大于就是要走公交车上被窃乘客手机的混混,凶手就是用这部手机这个号码给林织打的电话。如果能从他口中问到和小夏有关的线索,就可以直接调查小夏。仇或应声:“知道了。”他挂断电话,和林织四目相对。姿态慵懒的青年弯眸,带着对刚才情况的了然。有时候感情是不必说破的存在,意会是一种更为亲密的传达方式。仇或说:“我去上班了。”林织轻笑着应答:“路上小心。”警官的犯罪嫌疑人仇或到的时候,大于已经被带进了审讯室里。他站在审讯室的玻璃外,周二河对他汇报情况:“这小子跑到赌窝里呆了几天,让我们好找,把他带走的时候,他正喝的烂醉,赌赢了很嚣张,嘴上没把门,我正好带人把那个窝点给端了,移交给那个街的负责人了。”国家这几年严厉打击黄赌毒,但这种玩意儿根本没有断绝的时候,哪怕是上面在严打,也有人在顶风作案。“别说那个窝点还挺隐蔽,藏在居民楼里,有人专门在楼下放风,用的对讲机,没有介绍担保人还进不去,不过这也有好处,拔出萝卜带出泥。”仇或应声:“干的不错。”周二河诧异地瞪大眼睛:“老大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对于他们来说,端个窝点简直就是顺手的事,正事还在里边没问到有用的东西,搁在以往这当不得一句夸,但老大今天不仅夸了,还和颜悦色地夸,简直是三九天桃花开罕见。仇或默认,唇角不自觉上扬。周二河更觉得稀奇了,不过仇或积威在前,他也不敢问。审讯室里,大于在努力为自己辩白。“警官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小子是杀人犯,那我要是知道,我怎么敢他来往,我就是赌赌博喝喝酒,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仇或进了审讯室,脸上那点笑意早已消融,大于看见他身体往后偏了偏。这是一种下意识地逃避动作,大于这种偷鸡摸狗时不时进局子的混子,对于警察尤其是警察里的厉害角色有一种天然的直觉,像是老鼠遇见猫。仇或坐在了审讯桌前,大于的坐姿都规矩了不少。“继续问。”仇或示意旁边的祝长东继续,他没再开口,甚至没看大于,低着头看笔录。见状大于反而越发坐立不安,努力回想刚刚说了什么,有没有撒谎,对于警察的问话态度更加老实。这模样把旁边的祝长东看的心里发笑,这种没真的犯大事,知道哪些事不能做的滚刀肉最是烦人,要是有关键线索在他们手里就更烦人。有些嘻嘻哈哈扯皮,有些装良民,还有些不是东西的还会故意藏线索,不作伪证也不说实话。但是这些人在仇队的手里通常走不了几招,他们不敢招惹。不过仇队今天给人的感觉是更吓人了,祝长东心想可能是因为案子心情不好。仇或现在的心情的确不算好,一个变态杀人狂正在盯着他老婆,搁谁身上谁心情能好。在审讯过程中重复出现的询问必不可少,在又一次询问中,大于再次作答。“我警官的犯罪嫌疑人如宁市刑警大队二支队审讯室里,仇或带着一沓照片回了审讯室。上面是小夏女装、模拟男装、面部建模、骨相还原等各种模样,他带来给大于指认。只要大于指认这个人就是向他买二手手机的凶手,他们就能立刻把小夏带回来调查。不过仇或没有那么乐观,他觉得按照小夏的谨慎,肯定不会以这些面貌去见大于,也是抱着这种想法,他才让危允君他们先去做事,无论大于能不能指认,这些事都要做。如他所料,大于看见照片的第一反应是茫然。“认识吗?”大于仔仔细细地都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她就是小夏。”无论是和哪一方接触,凶手始终没有更换对外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