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和起身迎了一下,“解先生,程先生,两位请坐。”说着,他又坐下,“我身体不好,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多多包涵。”“不请自来,是我打扰了。”解鸣谦拉着程铭礼坐在圆桌旁边的椅子上,望向许清和,笑道,“许先生这日子过得倒是不错。”许清和抬头望向解鸣谦,含笑点头,“是还不错,每天教教书,散散步,悠闲自在。”许清和长得白白净净,常年阅读身上带着浓重的书卷气,才气内藏,只看容貌,很能给人好感,更别说,他说起话来不徐不疾,吐字清晰,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若非解鸣谦猜测采补案,是他在幕后翻云覆雨,若是在别的地方见到他,也很难不对他心生善意。“可是,很多无辜的人,想如你这般晒晒太阳,散散步,也不能了。”解鸣谦直视许清和,“他们惨烈死亡,死前还喊着你的名字。”许清和收敛脸上的笑,眉尖微微蹙起,略带不悦的开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与他们,都没见过半面,你该找的,是那个假冒我和他们谈恋爱的人,问问他,为什么这么欺骗那些人的感情,为什么要害得他们自杀。”“解先生,你朝我发难,好没道理。”解鸣谦过来,已经做好许清和和关鸿飞矢口不认的心理准备,办案要讲证据,他手里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他也不是想逼他俩承认。他只道:“也便是说,令弟许仲鸣为了让你这个哥哥活命,而使用邪法,你也是不知道的?”他喟叹一声,满脸感动,感慨地开口:“令弟对你的一片敬爱之心,真是可昭日月,感天动地。”许清和听到这话,有点恶心。许仲鸣对他能有什么兄弟情?不亲手刀了他,都是他的仁慈。他偏过脸,冷笑道:“解先生说笑了,我和害死我妈妈的仇人之子,哪有什么兄弟情?谁知道他用邪法,是想要做什么?”“倒是我想问一声,他用的脸和别人谈恋爱,又是安什么心。”解鸣谦撩起眼皮望向他,慢吞吞地开口,“许先生,我好像没说,用你脸谈恋爱的,是令弟。”许清和道:“许南建先生打电话给我,与我说了许仲鸣的事。”“可是,特警局,是以许仲鸣先生用邪物窃取生机的罪名逮捕他。”许清和目光一凝。暖阳熏熏,风吹花香,花园内,一片寂静。这时,佣人替解鸣谦和程铭礼上茶上点心,打破这片平静。许清和拿起一小块糕点咬了一口,淡然解释,“我猜的,国内那么恨我,除了那母子,还能有谁?”解鸣谦笑了下,端起茶喝了一小口,转而说起旁的事,“关鸿飞先生呢,什么时候回来?”许清和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他宁愿解鸣谦继续咄咄逼问,也好过这般轻描淡写地掀过,这意味着,解鸣谦并不在意证据不证据,也不在意主谋是不是他。这种情况下,有两个可能,一是对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所以对这事真相不在意;二,对方行事不看证据,他只认定自己认定的。眼前这情况,解鸣谦怎么瞧,都是报复他那个凉薄无情的父亲,无耻恶毒的继母,自私狠辣的弟弟,而设这个局。是他太想和关鸿飞干干净净的生活后半生,才会招致现在的美好生活戛然而止。他既是汲着旁人血肉活着,本就该手染鲜血,堕入地狱,而不是妄想拥抱阳光。他闭上眼,感受着照在脸上的温暖阳光,眼角沁出一滴泪。关鸿飞以食指抹掉许清和眼角的泪,眼底一片心疼。他抬头,望向解鸣谦,眉宇间一片冷厉,“我早说过,不许再拿许家的事,来打扰清和,看来,你是没有放在心上。”解鸣谦很有耐心地坐着,两人打眉眼官司时,他安静地给两人留足时间,此时听到关鸿飞的话,眉眼含笑:“关先生,我来寻你,是想和您探讨您身上那些命案,比如您父亲,比如被许仲鸣采补的那些人命。”关鸿飞开口想辩驳,被解鸣谦打断,“您不用说没关系,没证据。对咱们玄术师来说,有没有证据,有什么关系?因果术下,一切因果显形。”“我是为那些人命,前来向您讨回公道,还请您应战。”关鸿飞眉眼阴鸷,盯着解鸣谦,满是阴冷。若是视线能杀人,关鸿飞恨不得用眼刀将他千刀万剐。他冷笑一声,“你很自信,你哪来的自信,来我地盘,还挑衅我?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