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元气开了天眼,瞧见水景上边浮着一层秽气,惊道:“你这池子里,埋了什么脏东西?”不会是尸体吧?解鸣谦扶额。旁边综艺导演吓了一跳,“你别乱说,怎么可能埋尸体?我胆子小,别吓我。”原来是程铭礼不自觉嘀咕出声。解鸣谦望着程铭礼,好气又好笑,“被埋尸的死者,一般死得不太正常,会滋生怨气。这处池水虽然不干净,但没怨气,不是尸体。”“那是什么?”程铭礼积极问。“鸭子屎。”解鸣谦望向综艺导演,“柴导,你家鸭子,是放养的?它们还会在这池子里游泳?”平常这池子里有鸭子屎,并不妨碍什么,柴家福运能镇住这点秽气,再风一吹,水一换,秽气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可是,这不是综艺导演走霉运么,气运低,这点秽气就有所妨碍冲撞,加重综艺导演的霉气浓度。“不会啊,我家鸭子是被关着的。”综艺导演否认了,“我老婆每天下午去阳台那喝下午茶的时候,会欣赏下这睡莲,她不允许鸭子进池塘的。她说,鸭子太丑,在池子里游泳会丑到她。”这些鸭子全是麻鸭,外貌确实不好看。解鸣谦挑眉,“换道水吧,把里边的鸭子屎换走。另外,查查是谁将鸭子屎倒进池子里,是有心还是无意。”综艺导演听出解鸣谦话里意思,心一沉。这是说,他家有人害人啊。他眉头皱起,默不作声地打开阀门,开始换水。还没换多久,外边传来车子声响,解鸣谦和程铭礼扭头往大门瞧去,只见一辆红色的兰基博尼慢慢驶了进来,热烈张扬,像极了车上那个车主。车主是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一头银发,穿着很潮,手上带着黑色戒指,神情酷酷的。解鸣谦这是貔貅摆件程铭礼虽然没法透过柴启信那张小黑脸看清他的面相,但他了解解鸣谦啊,一看解鸣谦这表情,就知道这事有不对。他凑过去,压低声音,“鸣谦,那个柴曜有问题?”解鸣谦望向程铭礼,张嘴欲答,但想起什么,又闭了嘴,“你自己看。”不能养成男朋友问答案的习惯。程铭礼感觉自己被吊起的心被猫爪轻轻挠了几下,好奇得恨不得摇摇解鸣谦,将答案从解鸣谦嘴里抖出来。好坏哦,鸣谦越来越坏了,现在居然都学会卖关子了。以前鸣谦从来都会满足他好奇心的。他犹豫片刻,心头好奇心占了上风,“那我过去看看?”解鸣谦点头,“去吧去吧。”那撵人的小表情,招人得很。程铭礼很想上前啾一啾。他视线扫过旁边的综艺导演,遗憾地放弃突袭念头,走到车库到前院的路上,‘偶遇’柴曜。这边,解鸣谦耐心听着综艺导演对他妻子的夸奖,夸道:“尊夫人确实付出良多,柴导也人品贵重。”柴导摇头,“只是做人的基本底线罢了。”这算什么人品贵重?要真是人品贵重,该教养孩子他为主力,而非将养孩子的压力,落到妻子身上。毕竟,那是他好友兄弟的孩子,不是他妻子好友闺蜜的孩子。他妻子是为了他。他望向解鸣谦,感慨地开口,“孩子是真难养,特别是孩子多的时候,一整天没个歇的时候,比我拍戏拍综艺要累多了。我之前在我女儿出生后带过一段时间,差点没崩溃。”“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不能对不起我老婆。”解鸣谦含笑点头,好奇问:“柴导共有几个子女?”“四个。”柴启信回道,“大儿子和二儿子,是我两个好友的儿子,老三是女儿,是从孤儿院收养的,最小的那个也是女儿,是我和我老婆的亲生孩子。”老大是他-妈妈丢到他家门口的,老二是他-妈妈送过来的,他-妈妈要改嫁出国,不想带他,就到处找朋友,柴导怕那孩子在别的家庭受苦,将他接了回来,老三是他和他老婆生育困难,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亲生子嗣,而他老婆特别喜欢女孩,就去孤儿院收养一样。老小是他老婆将近四十岁时意外怀上的,今年才13岁,刚读初中。解鸣谦瞅瞅柴启信的子女宫,默了默,道:“柴导子女双全,倒是有福。”“哈哈哈,对,是挺有福的。”柴启信笑得爽朗。两人笑谈几句,柴启信忽然一拍额头,“瞧我,聊天聊得什么都忘了。大师,随我去查看庭院监控吧。”差点忘了鸭子屎的事。“好。”解鸣谦迈步,跟在后边。那边,程铭礼也往这边走,瞧见解鸣谦,三两步小跑了过来,他瞅了瞅柴启信,有点明白,为啥鸣谦要用怜悯的目光望着他了。合着养了多年,给别人养儿子啊。人家亲生妈妈找上门来,准备摘桃子了。这事在社会上也不稀奇,有些年轻夫妻担不起当父母的责任,刚生出来的孩子,说丢就丢,但当自己年纪大了,儿女有出息了,又哭着喊着说着孩子当初被拐,或者刚丢了又后悔了,一直找孩子。要是孩子不认,就找媒体哭得肝肠寸断,利用舆论逼着孩子认,之后轻轻松松,老有所依。而养父母呢,最尴尬,花费了那么多金钱那么多时间将孩子养成才,结果人亲生父母上门,不让孩子认,孩子很有可能会生异心,旁人也会说他俩心狠,让人父子母子分离;让孩子认,凭什么啊,他辛辛苦苦养了那么久的孩子,就因为狗屁的血缘,变成别人的儿子了,再喊他俩,就是养父养母,听着都隔了一层,不亲近。最重要的,孩子依旧有可能会和他俩离心。怎么想,怎么闹心。他也怜悯地瞅了柴启信,压低声音对解鸣谦道,“我瞅过了,柴曜右边母宫,代表着生母的那股气格外明亮,代表养母的那股气有点黯淡,这小子,亲近他生母。”解鸣谦笑了下,捏捏程铭礼的手,夸道:“学得不错。”到了书房,柴启信打开电脑,点开监控软件,开始翻看。解鸣谦掐了掐手指,提醒道:“柴导,从凌晨三点开始看起。”万物始生于寅,此时阳气生而未盛,阴气缺而未竭,这个时候,借助阴气还算充裕,阳气还无法压晦气之时,动手是最好的。柴导听话地将时间拉到三点。监控视频拉到8倍速,电脑屏幕上,除了摇曳的树枝在动,和右下角的时间在动,几乎以为时间凝滞。十几分钟后,监控画面终于有所变动,上边出现一条人影。柴导眼疾手快地定住,放慢倍速,拉大画面。看了几分钟后,他往回拉,确定这人影是从家里走出来的后,神情微微复杂。解鸣谦偏头瞧向柴启信,肯定道:“柴导已经知道人选了。”程铭礼跟着望向柴导,几乎有些不太忍心。监控画面那么模糊,那道人影也黑乎乎的瞧不出容貌,只能看见一团人影在动,而这,也不耽搁柴导认出来,柴导对他的家人,感情还真是深厚。不深厚,也没法熟悉成这样。只是,背地里干见不得人的事,必然心底存着见不得光的念头,无论这人是谁,问清真相,都会撕开柴导想象中的家庭和谐美好滤镜,插柴导一刀。柴导脸色有些难看,“是我妈。”他起身,“我去问我妈,为什么这么做。”解鸣谦和程铭礼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