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景置若罔闻,仍然在看手里的奏疏。
文昭仪咬紧嘴唇。
出尘姿色原本是她最大的武器,奈何殷帝偏两眼空空,就是瞧不见她的美!
“陛下,此事是臣妾一人所为,和爹爹没有关系,求陛下明鉴!”
她横下心,重重叩几个头,声音之响,听得跟着跪在旁边的宫女绿鸢都红了眼。
正替殷承景整理案面的阮昔暗笑,怪不得认得这样快,原来是文宏远那边遭了殃。
禁卫军去文府调查的动静可不小,堂堂大理寺少卿受此大辱,即便没被下狱,也足以惹得朝堂非议了。
见殷承景朝自己略摆摆手,阮昔放下活计,走到文昭仪近前,朝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文小主,阮喜命贱,若是何处冲撞了您,差人拉去内务府领罚便是了,又何苦弄出这么大阵仗来?”
文昭仪牙根紧咬,跪殷帝也就罢了,如今竟跪在个小太监面前,真气煞死人!
见自家主子面上难堪,
宫女绿鸢赶忙抢着回:“都是小人不好!那日,小主在崇华池惹盛怒之事恰被阮喜看见,因怕他四处乱嚼舌,小人才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阮昔黑人问号脸。
“虎父无犬女啊,文小主当真果断得很,短短半日就起了杀心,明明晌午才在崇华池相逢,当夜即派杀手来取小人性命!”
总结一句话:你糊弄鬼呢?
原本低头抽泣的文昭仪登时变了脸,对阮昔怒目而视:“大胆阉奴!谁借你的胆子敢胡乱攀扯本宫父亲?”
“啪!”
一本奏疏重重撂在案上,殷承景目光阴鸷,吓得文昭仪气焰全无,再次叩伏在地!
“除纪念青外,宫中可还有你文家豢养的刺客?”
殷承景沉声发问。
文昭仪愈加惊慌:“没有陛下!绝无此事!臣妾自幼体弱多病,爹爹着实放心不下,这才让纪念青入宫的,只这一人!臣妾发誓!!”
阮昔认同地点点头:“文小主所言甚是,那纪念青虽身手敏捷、熟知禁卫军巡逻路线时差、退路周全、行踪鬼魅,但绝对是头次在宫中作案,定无前科……”
“你!”文昭仪脸色煞白:“陛下,阮喜居心不良,有意挑唆!万万不能听信此人谗言啊!”
回应她的,是劈头砸下的三本奏疏。
“传孤旨意,将芳华宫中人全部押入内务府审问,文昭仪即刻贬为答应,禁足角萃宫!”
此言一出,文答应立刻瘫痪在地。
她早就料到位分会不保,可角萃宫,那里可是前朝弃妃住的冷宫!
眼下还有十多位神志不清的老疯婆子在,整夜的鬼哭狼嚎,叫声比夜猫子还吓人,关到那去,哪儿还有命活?
“陛下!陛下!!求求您看一眼臣妾!臣妾罪该万死,臣妾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傻事,您要怎么责罚臣妾都行,只求别让臣妾去角萃宫!陛下!!”
文答应再顾不得什么脸面,扑过来想抱住殷承景的腿求情,被一旁的石春等人迅速拉住。
绿鸢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想把这些太监的脏手从自家小主身上掰开,几次尝试不成功后,眼泪一抹,突然扑向了看猴戏的阮昔!
“死阉奴!都是你把小主害到这般田地!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不放过你!”
她连跺脚带骂街,泼妇般抓挠上来,血红着眼,瞧这架势,非要在阮昔的嫩脸上留下几道血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