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诗?”
“嘿嘿,没文化吧?这都看不懂,瞧我给你念哈……”
阮昔挽起袖口,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来,步履摇晃地对着自己的惊世大作指指点点:“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殷承景:?
“黄狗身上白~白狗你猜怎么着?白狗它身上肿!哈哈哈……”
殷承景将头埋在掌中,久不能言。
阮昔撒欢闹了一场后,盯上了那张又萱又软的龙榻。
她后退两步,一个饿虎扑食式飞奔到到榻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直到将自己缠成活粽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昏昏睡去。
殷承景龙袍被扯得半边从肩膀滑落,腰带也松了几分。
居然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殷承景从地上捡起阮昔扔下的拂尘,在手中掂量了两下试好手感后,决定好好教训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奴才。
谁知走到榻边,看着那张恬静安宁的小脸儿,这拂尘却怎么着都落不下去了。
许是睡得不舒服,阮昔将硌头的帽子摘下,脑袋使劲儿往被子里蹭蹭,直至编好的发辫也凌乱起来,随意散落,这才舒服停下。
殷承景不知站了多久,才伸出手,轻轻将挡住她额前的一缕发丝掖在耳后。
阮昔轻轻咂嘴,好像在呓语些什么。
殷承景略微犹豫后,坐在榻边,附身认真辨认她的梦话。
“不许欺负我……谁都不许欺负我……”
看着她那下意识皱起的眉,殷承景心中忽然有些发酸。
他给她的压力,会不会真的过多了。
抬手轻抚她的脸庞,殷承景喃喃自语。
“孤独自一人,撑得太久了。”
阮昔似乎感受到脸上有异物,不情愿地“唔”了两声后,反而枕着他的掌心再次陷入梦乡。
感受着另一个人的温度,殷承景反倒像是寻到合适的借口般,就那样靠坐在她身边,静静凝望她的睡颜。
任时光静谧流淌。
阮昔是被强烈的口渴感弄醒的。
她揉着几乎要炸开的头,睡眼朦胧地四处打量着,怎么瞧怎么不像自己的小窝。
这枕头太高了,被子面也太滑……诶,这上面绣的是龙么?
阮昔僵着身子撩开一角床帐,见到那熟悉的摆设,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她她她,她怎么跑到狗皇帝的床上去了?!!
屋内还燃着烛光,外面漆黑一片,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殷承景正坐在案前作画,神态极为专注,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阮昔手忙脚乱将帽子捡回扣在头上,迅速将被子叠整齐,顺着床帐的边儿悄悄往外溜。
只要脚步够轻,说不定能偷偷跑出去。
可惜,刚溜了没多远,狗皇帝便出来声:“醒了?”
阮昔喉咙干得厉害,想说话却咳个不停,直把双颊咳得红扑扑的,仿佛施了胭脂。
殷承景抬头看了她一眼,用手指点点案面:“过来。”
门近在咫尺,却硬是不能出去,阮昔磨磨蹭蹭,边努力拢好头发边走。
书案上有盏沏好的清茶,看得阮昔喉咙更渴了。
“喝吧。”殷承景将笔搁下。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