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昔猛然抬起头,深呼吸两口,只觉得这狗皇帝莫不是从南疆学了巫蛊之术,借由点心下在了她身上!
好端端的,怎么总是想着他!
要命了……
他平时那么自恋个人,说出这句话时为何要带着落寞又无奈的神情?
还想让她一直陪在身边。
切,他在想屁吃。
反正三年后的殷承景,就是块仁王成就霸业的垫脚石,败北被囚还不安分,硬是要偷偷刺杀仁王。
争到最后,丢了江山也没了命……
迷迷糊糊的,阮昔睡着了。
“阮昔……”
朦胧中,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阮昔努力揉着眼,只身走在一片迷雾中,不知此为何处。
她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循着那听上去有些耳熟的声音前行。
渐渐的,泥土地上覆满了白雪,四周也越来越冷,冻得阮昔情不自禁抱住胳膊。
迷雾不知何时散去,眼前似乎是某个落败的庭院,数十位身着铠甲的侍卫持刀围成一圈儿站着。
在他们身后,是穿着龙袍的殷博明。
阮昔右眼皮跳得厉害,怎么看他这身打扮怎么碍眼。
殷博明对她的到来置若罔闻,他眉头紧锁,胸口剧烈起伏着,身边不少内侍焦急地检查着他的周身。
“阮昔……”
那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是从带血的喉咙中硬挤出似的。
阮昔艰难迈出脚步,忽然发现自己并未穿靴子,竟恍惚地赤脚在雪地里走了许久,如今才觉出彻骨的冷来。
这种感觉,之前也曾有过。
在那个薄情的院子里,她也是这般落魄,跳窗而逃,被紧追出来的杀手按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那种她这辈子最想忘掉的感觉,居然又回来了。
“阮昔……”
侍卫们持的利剑不断滴下殷红的血,仿佛还带着某种弥足珍贵的温热,落在雪地里,砸出一个个红色的浅坑来。
阮昔僵着手臂,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侍卫,这些人全无半点反应,只是机械地让开。
雪地上倒着一名穿着白衣的男人。
他乌发散落,身上数十道砍痕触目惊心,将原本珠玉般的人活染成了血葫芦。
男人因剧烈的疼痛卷曲着身子,饶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右手仍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阮昔喉咙发紧,鬼使神差地走得更紧几步,终于看清了。
那是块汉白玉佩,与殷承景送给她的,并无二般。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腰间,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