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场意犹未尽的烟花,燃放得如此突然,纵然消失在夜空中,绚烂的画面却仍印在观赏之人的脑海。
无法忘却。
最紧要的是,这场烟花,只为他一人燃放。
殷承景垂下眼眸,刚想饮酒,发现杯子早就空了,却还是拿在手中转动着。
似想掩下某种不可说的情绪。
见他这种反应,阮昔着实有些不安。
她会唱的小曲儿不多,就这一个,还是新学不久的,半点把握都没有。
平日里,不过跟着同班的小姐妹胡乱呀了两声罢了。
万一这狗皇帝不满意还要听别的,她可着实拿不出。
幸好,老天总算对她垂怜几分。
沉默良久后,殷承景放下杯,站起身,怅然望着平静的湖面。
“回去吧。”
原以为殷承景失踪了一天,行宫上上下下都应该急得不行了才对。
谁知这家伙竟然熟门熟路地领着她从旁门进去了,里面还有接应的宫人。
避开巡逻的侍卫,潜行回到屋内,一路上竟还真没被人注意到。
后来阮昔来知晓,殷承景早就下了命令,要独自静养一天,不许任何人打扰。
再加上有周福海在其中转圜,便凑合着将他私自出行的消息瞒住了。
他们不在的这天,行宫内倒也出了点儿事。
吴太妃与沈太后这对老冤家,不巧在花园中遇到了,好话没聊了两句,便又出来口舌之争。
只是这次吵得比往日还要凶一些,言语里似乎还携带了七王爷,气得吴太妃脸色煞白,险些犯了心悸。
殷博明问询后,连忙去看望自己的母妃,两人在屋内密聊许久,隐隐的还能听见吴太妃的哭声。
半个时辰后,殷博明出来,眉眼间显然愁闷异常,心情不佳。
下午的时候,他甚至还私下打听过阮昔的行踪,被周福海差人搪塞回去了。
阮昔听得眼皮直跳,这殷博明当真阴魂不散,险些又要被他缠上。
但总一味躲着也不是个事儿,更何况,这位可是日后的仁王。
知己知彼,总好过两眼一摸黑。
待殷帝歇下后,阮昔便去寻了殷博明。
七王爷原已经换上了寝服,连长发都披散下来,用朦胧的月光一照,那张脸险些比寻常女子还动人几分。
这对兄弟俩长得虽然像,五官到底还是有些不同。
殷承景的棱角更分明,殷博明则略显柔和。
他显然没料到阮昔会主动找上门上,错愕之余,笑着侧身将她让进屋内。
“喜公公这个时辰来找本王,就不怕陛下多心么?”
殷博明亲自给她倒了盏茶,揶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