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厂里的提干名额,年年都没他。
阎解成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把谁得罪了。
怎么好事全都绕着他走。
然而,阎解成也不想想,他是没好运气吗?
是他自个不争气罢了。
阎埠贵让他复读高三,还不是希望他能直接考进大学,
如果他没复读,进厂上班,抓住以工代干的机会,是能顺利成为干部。
但那跟从大学毕业提干,本质上就差了很多。
高中文化,按照以工代干,充其量给个中专生直接转正提干标准。
只能享受七级办事员的待遇,每个月仅有三十七块五的工资。
而大学生毕业,参加工作就是五级办事员。
级别上能直接高两级不说,而且工资还是四十九块五。
每个月能多挣十二块钱。
阎埠贵精打细算的一个人,即便是对他和阎解放他们吃穿用上抠门一些。
但念书方面,可从没吝啬过。
都能舍得掏钱让阎解成复读一年,哪怕是存着以后让儿女养老的目的。
但总归说起来,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不是。
奈何,他自己不争气。
复读还没考上,连雨水当年的成绩都没有。
后来,变天期间,阎埠贵几次三番地又给他铺路,让他前些年以工农兵的身份去上大学。
他有哪一次听了?
不是舍不得老婆孩子,就是抹不开脸面,觉得都结婚的人了,反正工作也有了,还去大学凑什么热闹。
再之后,徐庆上大学,阎解成倒是动心了,阎埠贵都打算着手安排去了。
奈何,于莉不让他去。
便直到现在,阎解成兜兜转转,还是红星轧钢三厂的一个普通工人。
怪谁?
怪他自己没出息。
不是没机会,是大好机会给他,他把握不住。
一根烟抽罢,阎解成望着自个父母还没熄灯的屋子,心里不禁恨恨地责怪起来。
认定就是阎埠贵非让他多读了一年高三害的。
不然,他早都提干了。
只是他刚这么一想,身后屋里,于莉扯着嗓子喊道:
“阎解成,你死外边去了,抽烟也不嫌冷,把你冻死在外边算了,还不赶紧回来把洗脚水端出去泼掉!”
阎解成听见于莉的喊叫,转身临回屋前,眼神朝自己父母的屋子又狠狠地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