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奕哲小声说,“可是你也穿的短袖。”
“没关系,我不冷。”
演出开始。
陈敬仔细听安庞的琴声,举手投足间已浑然有了独属于大师的风范和风格。
安庞曾是陈晟语的学生,陈敬在小时候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安庞还是个金发碧眼的青年人,陈晟语头发花白,身体却还健朗。陈敬躲在陈晟语的身后,小手紧攥着陈晟语的裤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看这位颇具欧洲气质的男人。
陈晟语的逝世对他的学生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不会有人始终在阴影中——只要他不想。
陈敬的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轻轻摩挲起来。他曾经也以为自己会走上和陈晟语一样的舞台,而如今的自己,不过是在台下泯然于众人。
结束后,桃奕哲分享完她的听后感,有些口渴,“要不要去买杯咖啡?”
陈敬想起“吟游诗人”就在附近,“走吧。”
吟游诗人是赵余徵半年前开的咖啡厅。
严格意义上来说,赵余徵算是赵瑾的远房亲戚,陈敬最开始认识赵余徵时膈应了会,但关系实在太远,后来相处下去,倒也很合得来。
赵余徵是电影学院的学生,现在估计正忙着期末作业,不会出现在吟游诗人里当他的闲散老板。
两人是骑自行车来的,陈敬扶着车把,和桃奕哲一起走到吟游诗人。他把车停在门口,拉开玻璃门让桃奕哲先进,自己再跟上。
咖啡馆有三层,全透明的玻璃房,中央是直达顶层的螺旋式楼梯,人们从外面就能窥得精致的欧式装潢。吟游诗人自从建成,就成了陇城市中心的小资打卡点,吸引了大批流量。
此时的吟游诗人内,有人在拍照留念,而大多数人将这当成了办公场所,气氛宁静融洽。
桃奕哲点了一杯打包带走的生椰拿铁,回头问道,“陈敬,你喝什么?”
陈敬笑,“我在这喝一杯美式,先送你去公交站台吧。”
桃奕哲双手拎着咖啡袋,摇着头笑道,“不用啦,我自己去就好,今天麻烦你陪我了。”
陈敬送她到吟游诗人门口,远望着她安全地穿过人行道走到街对面,才放心地收回视线。
这时,赵余徵的电话拨过来,陈敬回身推开吟游诗人的门,慢吞吞地接通,“嗯?”
“我听店员说你来店里了,看来你很空闲嘛?”
陈敬意味不明地“嗯”了声,靠着咖啡台,向咖啡师做了个手势,示意来一杯和往常一样的冰美式。
“我明天在陇城参加电影节开幕式,你来吗?”赵余徵说了个国内导演的名字,“开幕影片是他新拍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