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阁中地板下方寻得一方石匣,铁锁已锈,但未损。
夜返王府,朱瀚亲自开匣。
匣中一卷布帛,三封书札,另有一小玉珏,质温色润,乃典型北地风物,非中原所产。
书札上未署名,内容却清晰:
“观太子之妃,貌美识礼,实可驾凤。然太子性柔,恐难驭内外之变。可诱其身,乱其心,待机另立……”
朱瀚将信函看完,神色未变,但指间力道却悄然紧了几分。
黄祁低声:“王爷,这分明是蓄意设局。”
“不错。”朱瀚低声道,“而且这局不小。”
“是否应呈奏皇上?”
朱瀚缓缓摇头:“不可。呈上去,就惊动了幕后之人,他们若暂避锋芒,反难寻踪。更何况,这信来得太巧,未必真意只为中伤太子。”
黄祁一怔:“难道是……试探?”
“有可能。”朱瀚眼神深邃,“或是那人,欲引我动手。”
黄祁顿了顿:“王爷意思是……他们不怕王爷查,只怕王爷不动。”
“是。”朱瀚冷笑,“如今太子在朝局站稳几分,那些老狐狸便坐不住了。”
“那接下来……”
朱瀚闭上匣盖,语气冷静却坚定:“放风,说本王要查清画匠之死,必要给太子妃一个交代。我要看看,谁急着跳出来灭火。”
黄祁领命离去。
入夜时分,东宫密室。
朱标正读奏本,顾清萍端茶入内。
“殿下。”
朱标抬头,疲惫一笑:“你怎亲自来?”
“你两夜未眠,我替你煮了灯前茶。”她将茶放于案前,“也想与你说件事。”
“什么事?”
顾清萍迟疑了片刻:“我怀疑……昭文馆中有人早有预谋,对我不利。”
朱标握笔的手轻轻一顿。
“你怎知?”
“我以往未曾留心,但近半年屡屡有女子入阁讲读,名为诵经,实则探我行止,举止间常有意无意传话……”
朱标皱眉:“你早该告知我。”
“我原想忍耐,不想节外生枝。”她顿了顿,“是皇叔提醒了我,我才知事不小。”
朱标眉头紧锁。
“清萍……”他低声道,“你若有事,我便是登基,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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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柔声道:“你若不安,就别再对旁人手软了。敌人不会因为你仁厚而后退一步。”
朱标抬眼,与她对视,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