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源却是难得的好人,在盐商里有着最好的名声。
修桥铺路,救济穷苦,对灶户也是最好的。
甚至私德上,沈源也有极好的名声。
他不爱美色,不纳妾,多半时候不是行商,便是在家中陪伴家人。
偏这样的人,李庆却一直有些怕他……
沈源的话从来不多,但说出来,总是让他背上发凉。
马主簿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可若是真把人弄死了,彭安伯府……虽然是破落的伯府,族中再没有什么像样的子弟,但终归是太子妃的娘家。”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彭安伯要的只是银子,沈某人愿意出十万两银子,买这份太平。”沈源笑眯眯道。
马主簿被说得一愣,片刻后也笑了:“若真是只要银子,想来这个价格,买卫小郎全家的命,也是够了。”
“可若,他们不是想要银子?”李庆这时候却又追问了一句。
沈源看了他一眼,淡漠道:“那就是生死存亡之际,咱们做什么也不重要了。”
马主簿听了这话,正准备去拿茶盏的手一直在发抖。
好一会后,他才拿起茶盏,想喝口水压一压,却又呛着了。
沈源赶紧笑着过来帮马主簿顺气:“马兄这又是怎么了?”
马主簿心里也有些慌,忍不住嘀咕道:“咱们也没做的过份,却是依着旧例,怎么就招来了这么些人。”
“呵呵,这多自然,陛下登基,
这些旧例,本就要换了。”沈源说到这里,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闻言马主簿的心慢慢的有些往下沉了:“你这意思,是咱们的买卖做不成了?”
“若能全身而退,沈某人愿意舍掉全部身家。”沈源的话,惊得马主簿耳中嗡鸣。
李庆也是一惊:“如何到了这样的地步?”
沈源看着这个蠢货没出声,左右在先帝驾崩的时候,他就猜到可能有这样一天。
这一年里,沈源早就偷偷转出去不少家当。
而且外人看来他只娶了一位妻子,却没几个人知道他还在外面养了两个外室。
这两个外室都给他生育了子女,现在家当也已经平稳的到了他外间的孩子手里……就是真出了事,他沈家也不会一无所有。
李庆心里慌乱:“咱们身后也不是没人的,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呢?”
马主簿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李大人是参知政事的门生,可是参知政事门下弟子众多,这份情谊,本也是靠着银子养出来的。”
“至于另一位……”马主簿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游疑要不要继续说。
李庆已经忍不住抢先出口道:“大殿下,可是陛下的长子,现在也快要封王了,怎么……”
沈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真不说话了。
反而是马主簿是个好人,给李庆解释了一句:“太子殿下虽是陛下第三子,却是嫡长子。”
“大殿下这般跳脱,也皆是因为陛下爱重,可是
以前两位殿下都只是皇孙,一个嫡,一个长,倒是各有千秋……可现在名份早定,过往的事,迟早都会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