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土墙,眼前又是一排排熟悉的小房间。房间用半人高的朱墙隔开,十分错落有致。
魏禾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独树一帜的二层阁楼,心中有些沉重,“现在看来,那黑衣人怕是凶手派来诱使我去春满楼的,好让别人觉得我去灵环闺阁是为了毁尸灭迹,让我娘坐实杀害姨娘的罪名。”
柳青
穆早就有过这个猜测,和魏禾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三人贴着墙,避过路上人耳目,朝头牌闺阁快步走去。
有客人的房间,姑娘们或调丝弄竹,或吃吃地笑,脂粉气息和酒香时不时钻进魏禾鼻子里。
可等逐渐靠近,看见闺阁外的场景时,三人心中皆是一顿,纷纷停住了脚步。
杨从易收回即将迈出去的腿,脱口而出一句粗话。
魏禾隐隐有些崩溃。
——都察院把头牌闺阁围了起来。
楼外东南西北四角各设有两名执刀官兵,冷着脸直视前方,模样十分凶厉,看上去就不像那晚在都察院衙门围堵他们的农户一般鸡肋。
三人沉默半晌。
魏禾从墙角处看了眼楼外的情况,闭了闭眼,“要不这次先走吧。”
可心里又想:庞曦怎么办?
杨从易没说话,一脸“我怎样都行”的表情。
柳青穆默然片刻,忽然问道:“小禾,你有几分把握找到那个东西?”
“。。。。。。三分。”魏禾道。
她在赌,赌老鸨徐娘谨小慎微,灵环是男的这件事只有她一人知道。
如此,灵环在面对其他人时,才会不得不收下那个东西。
他在春满楼内无处可去,只能把东西藏在自己的房间内。
但如果。。。。。。
魏禾又是头疼地想:
如果春满楼其他人也知道灵环的真实性别,那灵环也就没有隐藏那个东西的必要。
魏禾此行想着来搜查头牌房间,便是个彻头彻尾的误判。
又或者,庞曦头脑痴呆,说出口的话不经思考,那句“哥哥”只是胡言乱语。。。。。。
都有可能。
许多假设接憧而至,像一根根毫无规律地丝线,开始横冲直撞地在魏禾脑子里纠缠。
灵环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奇怪的白色粉末、老鸨徐娘那日在魏府的控诉。。。。。。
所有的所有,好似都成了一团挥不散的迷雾,笼罩在眼前这个挂着“头牌雅间”匾额的阁楼周围。
魏禾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半蹲下身,把脑袋靠在红墙上撞了撞,撞出了一丝清明,吸了吸气,魏禾唤:“柳青穆。”
柳青穆垂眸看她。
魏禾抬起头,脸色认真,问:“你们打得过外面那帮官兵么?”
杨从易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霎时间就变了,刚想说话,身旁的男人却拦住了他。
柳青穆一只手在魏禾看不见的地方打了个手势,示意杨从易别说话先。他没直接回答,倒是问:“你想做什么?”
魏禾道:“你们牵住那些官兵,我上楼搜查。”
想太多,顾忌太多,行动受阻,这件案子便会停滞不前。
她想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