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裳攀着她的小臂挪过去,道:“总有法子。”洛清河垂下眸跟她对视,两个人的呼吸紧贴着没有动。“此战过后,陛下会想知道更多有关你的调动。”温明裳抿起唇,感受到对方的手指捏起自己的下颌,她没有反抗,继续往下说,“但我一旦离开,他很清楚天枢的辖制会有所减弱,因为在他眼里,守备军还没有完全成长到能制衡铁骑。而这支军队的信仰,是你。”互市的请求意味着打破平衡,咸诚帝需要温明裳回京成为天枢无形的天秤上平衡起潘彦卓的筹码,还有皇子之间的风雨争夺……他不会让最得心应手的棋子留在边地,可如果这颗棋子在千里之外仍有举足轻重的作用,那么再好不过。而他恰好有那么一步棋,一步温明裳曾拒绝过的棋。洛清河敛起眸光,慢慢蜷缩着把脸埋进了她的颈间。长睫卷过肌肤,带起微微的痒。她缓缓吐息,恍惚地轻声说:“早有预料,但……就是他想做的事,本该还有人能看到的。”这句话的话音里没有哽咽,但温明裳忍不住抽气。她抬手覆在洛清河的后心,隔着衣料一寸寸地摩挲,好似这样便能安抚抽痛的心脏。洛清河闭眼停了片刻,缓缓推开点摸摸她的脸,轻声道:“我没事。”温明裳枕着她的手臂,定定地看了她须臾,忽而道:“他说了不算。”“嗯?”“即便真有那纸诏书,在我这儿也不作数。”温明裳话里有些执拗。洛清河不禁笑,轻声道:“是不作数。”她安静地注视着枕边人,“我早就把后背交给你了。”话音未落,温明裳遽然坐了起来。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把一张脸衬得更加小而白净。只是这一开口却让人蓦地愣神。她看着洛清河,问:“那……你要不要嫁给我?”洛清河跟着她坐起来,在片刻的怔愣后反问:“……你是说什么时候?”“来年,铁骑需要督军的时候。”温明裳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忍不住笑,“可能是春天,可能是再久一点,京城的风浪淹不到这里。”洛清河抬手盖住她背脊两侧纤薄的蝶骨,笑着笑着微微红了眼眶。“好啊。”她轻轻吻温明裳的耳尖,很轻地应声。“那我备礼在这里等着你。”两个人幼稚地勾小指。洛清河曲指弹她额头,故意带着点戏谑道。“我记仇,可别做薄情郎啊小温大人。”作者有话说:她俩赐婚其实不是咸诚帝,放心(。这段时间估计更新都是这个点,建议别学我熬夜还是早上看吧_(」∠)_感谢在2023-02-0800:24:29~2023-02-1100:3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展程1个;?归返京城入了腊月连日晴空,前些时候连日的大雪被日头晒化了些,让城中铲雪的士兵们终于都得了闲。时辰尚早,这些人办完了差事,呵着手抱怨者冬日的严寒边三两挂牌去了酒肆吃酒。公主府的马车停在翰林院前。慕奚此行带着前些日与人讨来的古籍,正好借着晴日前来归还。她身后除了以东菱为首的亲信宫女外还跟着人,都是些内侍局新换上的生面孔,瞧着还有些局促与小心翼翼。长公主只从中点了三人跟着自己一同进去,她好似浑然不在意天子对自己的监视,甚至有意在放任。自侧门进去往来的官员不多,从此处入内去藏书阁本是为了避免礼数上的冗杂,倒是不成想今日还是撞见了翰林修史的官员。院中梅花初开却无人打理,三两枝越过红墙攀上瓦砾,在日头下还残着将坠未坠的雪花,瞧着还怪别致。守阁的老翁盖着帽,倚在摇椅上等着手边炉火上烤着的橘子。新来的宫人本想出声呵斥这人忒不懂尊卑礼数,却被长公主的一抬手止了声息。慕奚微微侧头端详了一阵跃动的炭火,缓缓启唇道:“日头虽好,却也请老大人切记近日天寒。”适才还睡眼惺忪的老翁闻声摘了面上帷帽,他抬眼扫了圈那些个生面孔的宫人,不紧不慢地起身给慕奚行了个极其敷衍的礼,这才道:“卑职拜见长公主殿下。卑职自知行事鄙陋不堪大用,还望殿下勿怪。”这话说得可是半点不像认错。宫人面有不虞,但瞧着长公主面色如常,也不好出声呵斥这人举止粗陋。“老大人免礼。”慕奚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宫人,示意东菱将交还的书册奉上,“本宫此行一为物归原处,二为在书阁中寻此书下册,此事想来不必向掌院事先通传。”“自然自然。”老翁摆摆手,退避到左侧给她让出道路,“恰好先前沈丫……沈学士领诸人已取过书册,眼下阁中并无闲杂人等,殿下请自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