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儿觉得此前的画面有些古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细细想来,该是那妇人怀中的孩子分明是个没带把儿的小姑娘,又如何做一声男童打扮呢?
吴景儿是混过高门大院的,自然知晓,这妇人的衣饰金贵,不会是寻常丫鬟婆子,倒像是小孩的娘亲。
能穿金戴银的人家,又怎会让姨娘夫人亲自抱小主子小解呢?
真是怪哉!
吴景儿一面想,一面往山下跑。
待她将宝哥儿带到尼师庵的时候,那赵家大夫人恰好烧完香,要离去了。
吴景儿牵着孩子,远远瞥了一眼赵家人的所在。她没瞧见老夫人在内,心里不免遗憾。
可就是这么一眼,让她发现一桩惊骇不已的事儿来。
此前看到的妇人与女童,原来就是赵家大夫人以及那个大房嫡长孙!
可那孩子分明是姐儿,并不是哥儿啊!
吴景儿茅塞顿开,不免发笑:“怪道连孩子小解都要亲力亲为,原是不能让丫鬟婆子发现这等偷天换日的勾当!妄图用姐儿充当哥儿,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吴景儿蹲下身子,怜爱地抚摸怀里的宝哥儿,眼底满是贪婪之色:“如此说来,我家宝哥儿才是赵家大房的嫡长子,而我……才是该当赵家大房夫人的最佳人选。”
第99章
皇城内一派欣欣向荣之色,天大的事儿,一朝一夕便被忘却了,也无人再提。
虽说已过年节,可冬末的山峦还是寒风冷冽,积雪不化。
荒郊野岭是一番银白覆雪的光景,城内又是另外一番。街道司的差役一大清早就起身扫雪了,官宅错落的地段,他们用的是粗盐化雪法,那地面上原本厚重的雪堆子只需小半个时辰,便摧枯拉朽地消融了。而外城地段,住的都是商贾平民,他们也只用扫帚清扫一遍,留下些碎雪渣子,旁的再也不管了。贫富贵贱的差别待遇,在这一件细枝末节的小事里也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金膳斋里头倒是平静,白梦来因着此前的唐突之举,无颜见人,在屋里躲懒好几日。
他闲来无事,忽然想起“迎霜兔”。
霜降节气过后的山兔皮厚肥美,皇城里头一向有吃冬兔藏膘的说法。
如今还没开春,时令对头,冬日苦寒将山上活物作养得膘肥体壮,只敢在洞穴中补眠休养。这时的山兔,想必也还算肉嫩丰腴,可以去市集找老猎手买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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