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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道：“幸好她在老家，只要跟你老公统一战线就行。”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不幸的是，她决定亲自来照顾我。”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儿她唯余叹息：“我小时候就是留守儿童，她根本一天孩子都没带过。”

nbsp;nbsp;nbsp;nbsp;陈韵：“你妈不用忙公司的事情吗？”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她说这两年效益也不好，想把厂房卖了退休，正好到宁江来含饴弄孙。”

nbsp;nbsp;nbsp;nbsp;陈韵好像能看到她的痛苦开始：“你爸没反对吗？”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我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她爸能力有限，除了在外面请客吃饭充大头，对家庭的贡献是负数，自然向来是妈妈当家。

nbsp;nbsp;nbsp;nbsp;陈韵想了一下也是，同情道：“要不给你妈找点事做，就不会一直盯着你了。”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她主要不是盯我，是盯着ta。”

nbsp;nbsp;nbsp;nbsp;她说话的时候指指肚子，方才一点即将为人母的慈爱荡然无存，仿佛在提起陌生的甲乙丙丁。

nbsp;nbsp;nbsp;nbsp;陈韵一瞬间能体会到她所有表达和表达不出来的情感：“跟你姓是吗？”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老大跟我，老二跟我老公。”

nbsp;nbsp;nbsp;nbsp;她表情转化为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讽：“本来是老大跟他的，我妈没同意，说结婚我们出得多，得占先。”

nbsp;nbsp;nbsp;nbsp;陈韵苦笑：“怎么整得跟冠名权招商似的。”

nbsp;nbsp;nbsp;nbsp;偏偏为此吃最大苦头的人，好像没有决定的权利。

nbsp;nbsp;nbsp;nbsp;谁说不是，何晴晴：“就这样我公婆还挺有意见的，我老公倒还好。”

nbsp;nbsp;nbsp;nbsp;只是话音一转：“反正我公婆也替他争了。”

nbsp;nbsp;nbsp;nbsp;真话都被她说完，陈韵只好讲点还算聊以慰藉之语：“好歹不用每天面对公婆。”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他们才不来，说反正是姓何的。”

nbsp;nbsp;nbsp;nbsp;陈韵认识的独生女不少，两头婚的操作倒也是很常见，但像这样以姓氏划分亲疏得明明白白的这还是头一家。

nbsp;nbsp;nbsp;nbsp;她道：“有点过分了。”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我妈觉得挺好的，将来不会跟那边太亲。”

nbsp;nbsp;nbsp;nbsp;这听着也怪怪的，陈韵虽然形容不出来，可出于直觉也知道不该这么做。

nbsp;nbsp;nbsp;nbsp;她抿抿唇，几句话到嘴边愣是挤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好笑道：“没事，你想说这婚没结好就直说。”

nbsp;nbsp;nbsp;nbsp;陈韵无奈：“你都知道还结。”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撑不住了，这已经是我条件范围里争取到的最优解。”

nbsp;nbsp;nbsp;nbsp;又全然真诚：“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不管父母还是另一半。”

nbsp;nbsp;nbsp;nbsp;她忽然剖白，陈韵：“是不是就为这个，你今年不怎么搭理我？”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如释重负：“对，也不敢跟你提我要闪婚。”

nbsp;nbsp;nbsp;nbsp;那些内外交加的情绪里，使她的羡慕里滋生出阴影，说出来都自行惭愧。

nbsp;nbsp;nbsp;nbsp;人性啊，其实是不经得细细琢磨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然而友情也比之更加神奇，能把一切消弭于无形。

nbsp;nbsp;nbsp;nbsp;陈韵踢她一下：“发癫。”

nbsp;nbsp;nbsp;nbsp;她用的是盐山方言，是大学时期何晴晴教给室友们的。

nbsp;nbsp;nbsp;nbsp;几个女生曾经一路嬉笑打闹，在只有一次的十八岁朝夕相处。

nbsp;nbsp;nbsp;nbsp;何晴晴连

nbsp;nbsp;nbsp;nbsp;人生大事都没有落泪的铁石心肠，莫名的红了眼眶。

nbsp;nbsp;nbsp;nbsp;她道：“这算不算激素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