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也没算到一句“巫告于此”。
“太难了。”
一声幽叹。如粉、如尘。
大玄,再无天官。
……
陈放走得极远了,才回头一看,看向北边的神秀湖。
转过身,不再看后,他的背压得更低了。
“原来,我根本就赢不了。”
走着走着,他猛然倒在地上。
毛驴哼哧哼哧两声,咬住他的衣服,往后面一甩,把他甩到背上,
便驮着他,远去。
……
“哈哈哈哈——”
爽朗,甚至是疯狂的笑声响彻在大雪地里。
囚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后。渊罗在一旁,气息衰弱,面色苍白地问:“你笑什么?”
“笑我守林人,不知天高地厚,连一处神秀湖都看不清,还想让大幕笼罩天下。可笑,可笑啊!”
“谁能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你能吗?”
“我不能。”
“隍主能吗?”
“他若是能,便不会看向神秀湖这片土地。”
渊罗整个人沧桑起来,远远地看着神秀湖,神色黯然,“玄命司……巫告……那是大圣人吗?”
“谁知道呢。”
“要人惶惶了。”
“有的人,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了,是该慌一下了。”
“神秀湖这地方,我再也不会来了。”
“我也是。”
……
“天官大人……”
一声悲戚,从窦问璇嘴里发出。
燃尽了一切,天官都没能从那祭坛里夺得一丝自然母气。
“我真傻,真的,”窦问璇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这一趟会很艰难,我不知道会艰难到天官大人都那般了。”
庾合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脑袋里还装着周若生灰飞烟灭的画面,甚至已经装不下天官灰飞烟灭的画面了。
“走吧,窦娘,”他没有气力地说。“我们该回去了。”
庾合说了这声,便跌跌撞撞地迈步,一头扎进雪地里。
窦问璇见着,连忙去扶。
庾合忽然失控一般,说:“你走开罢,窦娘!”
窦问璇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再去搀扶,只是失神地站着。
庾合艰难地站起来,远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