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白家女,自然要认祖归宗。朕来做这个主。白翠儿即日起回归本家,就记在正室夫人名下。”
翠儿并未察觉暴雨将至,反而觉得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连连叩首谢恩。
白家家主却意识到了朱慎尧的滔天怒气,再不敢多发一言。
“白氏一族,肮脏不堪,为祸京城余毒甚广。原想看在恭顺太后面上保留体面,现在看,就算恭顺太后在世,只怕也怒不可遏。白家结党营私,京中一脉成年男子杀,女子及未成年男子官卖为奴,不可入掖庭。且白家之人世代不入掖庭,以儆效尤。”
白家是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所以只发落了京中一脉。京城以外的人暂且不论,京中之人一定受过同族蒙阴,狐假虎威。
白翠儿刚刚认祖归宗,便再度与族人一同沦回奴籍。
父女一同被拖了下去。朱慎尧坐在那里片刻,起身掀开帘帐与元岫对视。
元岫将熟睡的伯阳递了过去。幼女纯净的睡颜落在父亲的眸中,稍微洗去了被赃物污染的心情。
“想来,父皇当是得知了白家龌龊,只是看在恭顺太后面上,才叫白家体面的陨落。”
只可惜白家非但不领情,反到生出更多龌龊来。
“这些都无从查证了。只是私生女们虽然无辜,但被安插至各家大族,连皇室都有渗透,只怕后患无穷。必须一个个揪出来才是。”
朱慎尧也正有此意:“只是时代过去太久,怕是难了。但捉出一个是一个。从此世族白家,必须从京城除名。”
这是最好的法子。元岫略做沉思又道:“只是十弟应当安抚。他却是无妄之灾。”
朱慎尧没急着回答。只哄得小公主从熟睡到哼哼唧唧的要哭。这才忙不迭的送还给奶母。
“皇家子弟,有几个不委屈的。”
从小到大,朱慎尧受过的委屈又何曾少过。
元岫不再多言,也不打算继续参合此事。
次日早朝过后,元岫才得到消息。那安静许久的包恩伯当朝请命,沿海地区有倭寇为患,要带兵前往,剿灭倭寇为民解忧。
包恩伯能提出这个,可见当真无路可走了。倭寇之患年年都有。是西面东瀛被驱逐的浪人隔海而来,与边境流民结合一起为患乡里。但倭寇普遍矮小敦实,不成大患。虽然难以根除,却实在算不得心头之患。不过是每年当地知府着人重点清缴,就能安生一年。
可包恩伯除了这个没人愿意去的差事外,也实在没有旁的事情可做。他被同僚排挤,皇帝也好像忘记了又这号人。一年来他在京城愈发像个透明人,再不崭露头角,就真的再无出头之日了。
元岫不由问朱慎尧:“你同意了?”
朱慎尧颇有深意道:“朕叫老十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