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下眼瞧了瞧自己渐湿的缎鞋,稍做犹豫,便爬上了床榻,与之守夜挨冻,这暖融融的被窝当然是更舒坦一些。
可小榻并不算宽敞,两个人睡会稍显有些拥挤。
无忧瞧看了一眼宋燎恩的伤臂,缓缓将身子往榻里挪挪,紧贴到了墙壁上,将另一边的空隙多余出一些来,这才覆上锦被。
娇娥的小动作落到了宋燎恩的眼中,那恐极伤到他的细腻劲儿,让他心头极为熨帖。
宋燎恩轻扯下嘴角,也侧倚过身子,钻进了锦被中。
烛火摇曳,红纱暖帐,彼时身侧人的呼吸极尽平稳。
无忧又暗戳戳在被在摩挲着双脚,脚心一片冰凉,摩挲了良久也是暖不过来。
虽长于边疆,可她素来却是畏寒又畏热。独自生活时,每到冬日定然要将火炕烧到暖烘烘的才算作罢,可这将军府却没有火炕供她取暖,只有整夜的火盆和木制锦榻。
无忧悄悄歪过头,觑着宋燎恩。
不知是高热还是什么缘故,今儿个他的身上倒是暖的紧。
她转转眼眸,忽而侧过身子缓缓唤了句,“夫君~”
身侧人没有动静儿。
她又炸着胆子多唤了几句,
依旧是没有动静,只能听到平和轻缓的呼吸声。
渐暗的烛光洒落于宋燎恩的面颊,轻合着眸子的他,不见了平日里上位者的压威,清丽的五官中,倒是空余出些许公子如玉来。
无忧将身子向外凑了凑,借着明灭的烛光,抬起手在空中轻轻描绘着宋燎恩的面容,一笔一划,凤眸剑眉,竟有些讲不出的熟悉感。
她撑起下巴,将脸落近些,细细看了一遭,觉着这疯狗却实长的俊俏。
如若他不是个世子,仅是个街景小民,兴许同他成为夫妻也还不错。至于这癫狂脾性,只要不过火,有些倒是也无妨,毕竟姿容俊俏的男儿么,在边疆也是极其少见的。
心下如此想着,面上也不住的笑出声来,可良久又兀自摇摇头。
还是不妥,这疯狗的气度便不像是寻常小户,若让他换上街上豆腐王二那身衣裳,还真是怪异的很了。他这类人,怕是只能骑着高头大马,叱咤沙场,征勋夺爵。
烛光又晃动了几下,瞧着窗外的浓夜,怕是已尽子时了。
无忧轻声打了个呵欠,也合枕躺了下来。
杏眸子转了转,露出抹狡黠的笑。
她轻咬住下唇,悄悄将脚丫钻探进了宋燎恩的足侧,待脚丫暖和起来,这才满足的合眼睡去。
寒风渐起,深夜寂静的只问得落雪的淅淅簌簌声响。娇娥呼吸平稳,一张小脸也睡得满是曳足。
宋燎恩张开眸子,抬手便将娇娥裹进了怀中,一瞬间鼻息间皆是澡豆同细腻的女儿香。
他垂下头,在娇娥的眼睫上轻轻落下一吻,这才仅拥着较小软糯的身躯,满足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