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述安闷头喝着跟前的茶水,轻轻抬眼看她,眼里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可是宫内又出了什么事?”
玄懿兀自在卫述安对面,在方才卫姝坐过的凳子上坐下。她的刚坐下,便觉有些不对劲,嘴里嘀咕道:“怎么板凳是烫的。”
躲在柜子里的卫姝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回来从来都只见这府里特定的几人。
若今日露了馅儿,那她所有的努力岂不白费。
但是坐在玄懿对面的卫述安仍旧波澜不惊,他轻抿了一口茶水,还不紧不慢吃了一口方才专程为卫姝端来的点心。
“陛下刚走,你来,可是为此事?”
玄懿点点头,她看向卫述安的眼睛里不再有了往日的爱慕,只是如同看待朋友一般,平和而安宁。
“最近朝中大臣逼得紧,连我这公主府的门槛儿都快踏破了。他们让我劝劝陛下,不得再如此放任霍衍坐视不管了。”
自许良骏即位,玄懿便光明正大恢复了公主的身份,她那一直被关在冷宫中精神不佳的母后也被放了出来,与她一道住在城中的公主府里。
而今这位思柔公主已经二十又三了,也不乏有人想要求娶于她,却均被其一口回绝,时间长了,便再无人有这般的心思。
没有人知道这位公主心中曾经装着一个人,那位便是他们大献战功赫赫的卫国公,有了这般风光霁月之人曾入过心,旁的人又怎能入她的眼。
“即便是陛下有所动作,
你觉得,以如今大献这大厦将倾之态,还能抵得住霍衍来势汹汹吗?”
玄懿挂满朱钗的头低了下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许多人都不愿面对罢了。
卫述安若愿带兵迎战,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而今他的态度就摆在了那里,玄家如此辜负卫家,又怎能在乞求让卫家之子为保玄家江山冲锋陷阵呢?
“那成,既然陛下并未在此,我便先回去了。”
卫述安起身,将玄懿送到了院门口,又吩咐人将其好生护送回去。
他待她虽不像年少那般唯恐避之不及,却也总是带着些疏离。
这是卫述安在完成玄宁临终前的嘱托,他自己清楚,玄懿也更清楚。
玄懿方走,卫述安赶忙将躲在柜子里的卫姝给放了出来。
柜子里空间狭小,即便是春季,卫姝还是憋得满头的汗。
卫述安扶着她从里面钻了出来,卫姝咕噜咕噜猛灌了好几口茶水,这才稍微缓了过来。
“吓死我了,差点儿就被发现了。”卫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仍然心有余悸。
“怎么样,可有何处难受?”
卫述安担忧地看着她,在他眼里,卫姝便是那易碎的瓷器,须得时时捧着,不能磕着也不能碰着。
“无碍,好得很。”
直到见卫姝又吃起了糕点,卫述安担忧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软糯的糕点入口,卫姝却有些心不在焉。
卫述安如今已经二十八岁了,旁的人像他这般年纪,孩子已经好几个,都
遍地跑了,可他却孑然一身,不免让她有些担心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