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們。」
「一切就都解決了。」
當!
莊如意一個激靈,下意識抬頭看向發出巨響的鐘表。
鐘錶不緊不慢地報時,那嘶啞陰鬱的男聲混著嘲哳的雜音,像一把鈍刀子,來來回回在莊如意的頭骨上磨。
她站起身,這會兒才恍然驚覺,幾人早上出門時將兩元店的捲簾門放了下來,可回來的時候她是直接衝進店內的。
「老闆?」她試探性喊了一聲,喉嚨里濃稠的唾液粘連著喉管,像是血糊在嗓子眼,「是你嗎?」
沒人回答。
兩元店沒開燈,全靠外面投進來的日光照亮,偏偏今天是個陰天,只有收銀台這兩三米地兒尚且光亮,越往裡越昏暗。
別說往倉庫看去,就連五米之外的貨架,她都看不清楚。
突然,一個人影從她餘光處閃過,不等她回頭查探,就消失在眼尾的視線盡頭。
她立刻轉身,可除了密密麻麻的貨架,再無其他。就連平素瞧著嚇人的吊在天花板上的娃娃們,也都是靜靜垂著,髮絲都不曾動一下。
陰沉壓抑的氣氛從貨架兩旁堆疊鋪展,森森的冷意從狹長的甬道中呼嘯滾來,仿佛盡頭深不見底,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誰在那?」她吞口唾沫,強壓下去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來的畏縮,一邊暗道不要自己嚇自己,一邊環顧四周,往電燈開關摸去。
啪。
電燈打開,兩元店重新被照亮。
然而正是這時,一個影子從裡面的貨架中躥了過去,藏到了另一個貨架之後!
這一次莊如意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影還在貨架後面藏著!她一拍桌子,厲聲喝斥道:「到底是誰?站出來!」
「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好歹是國家二級運動員,莊如意此刻身上的肌肉都膨脹起來,結實得好似一堵牆。
她將剛剛在堯七七身上受的氣全然撒在了這個不知名的黑影上,一邊怒罵一邊靠近,順手從架子上抄下來一把長柄扳手,揮得風聲呼呼。
距離貨架越來越近,她心臟跳動得也越來越快。
那黑影始終站在貨架後面,一動不動。不說話,不挑選貨品,也不曾對莊如意的怒吼有任何反應,就像是一尊雕像,連呼吸都凝滯。
莊如意做足了心理準備,高高揚起手中的扳手,衝到貨架後!
什麼也沒有。
沒有人。
也沒有任何會被誤以為是人的東西。
那裡空蕩蕩的,只剩下莊如意一個人在這兒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