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這是擺在明面上的威脅!
堯七七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這雙彈鋼琴的手,所以用這雙手來威脅她!
可她反而笑了。
那是陰惻惻惡狠狠的笑,帶著惡意和嘲弄:「堯七七,你不是什麼救世主,你是釀成這一切的惡鬼。」
「褚一璇那樣堅強的人,是不會被校園霸凌擊垮的。或者說,她從始至終未將校園霸凌放在眼裡過。」
「你要找一個罪魁禍首,是嗎?我告訴你。」
「恨你自己吧!」
「褚一璇也好,現在的境況也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
堯七七平靜地盯著燕芃,雙手的力道一松,將她放開:「展開說說。」
如果說她之前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就可以確定,燕芃知道的,要遠比她多。
贖回燕芃之前,堯七七讓鄭好找到了燕芃考試的考場錄像。與其他驚慌失措的人不同,燕芃只是短暫驚訝了一瞬,就瞭然地點了點頭。
隨後,她沒有進行任何操作,直接就近找了一處懸崖跳下去,當場死亡。
這意味著,她知道考場死亡不等於真正的死亡。
這更意味著,她知道終有一天,會有人贖回她。
而告訴她這些事的,只會是褚一璇。
燕芃譏誚地瞥了一眼堯七七:「我不會告訴你的。就算你把我的手打斷,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你已經害死一個褚一璇了,還想害死所有人嗎?」
「我死也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死也不會!」
學生會一個小隔間中。
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只從中間透出一條縫來。那一縷陽光如審訊燈一般,在黑暗中尤為刺目。
兩個人相對而坐,細長的陽光照在男生的脊背上,掠過女生的發頂。
「鍾富死了,你猜他有沒有把你賣出去?」陰暗中,鄭好臉上掛著詭譎的笑容,有一下沒一下玩弄著自己鬢邊的頭髮。
宋志鵬抬起頭來。現在的他如同地獄中歷經折磨的惡鬼,臉上鬍子拉碴,頭髮油成一片片的,消瘦的面頰凹陷下去,青紫色的眼窩透著滄桑。
再沒有當初宋會長的風光。
自從張小龍死後,宋志鵬就被學生會監管了起來,除了上課和就寢,其餘生活全部在學生會內部解決。
溫煦風要杜絕他作亂的一切可能,要將他困在這小小一隅,要他認輸。
可溫煦風又不願意殺了他,抱著那點可笑的不知是憐憫還是玩弄人心的手段,每天定時來給他送飯。
鄭好眼中的幸災樂禍並未能刺痛宋志鵬分毫,反而讓他更加清醒。他開口,那張開裂起皮的嘴蠕動著:
「你知道被關起來是什麼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