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月用力地握了握楚凌夜的手,而后便在楚凌夜的身旁坐下来,利落地伸手拉住了楚凌远的手臂,而后将手指
搭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月儿,兄长受了伤,还……中了毒。”楚凌夜看着慕锦月为楚凌远诊脉,仍是沙哑着声音道。
“兄长受伤后,我在回京的路上,将月儿给我的百解丸……全部都喂给了他,还……喂了三颗护心丹……”
“对,兄长胸前的伤,我已经用月儿给我的药敷住了,此刻……已经止了血。”
“兄长自昨日起便……一直吐血,昨日陷入昏迷之后,便再也……未曾醒来。”
慕锦月边听着楚凌夜沙哑着嗓音语无伦次的言语,边凝神为楚凌远诊脉。
此刻的楚凌夜丝毫不似往日一般的清冷寡言,显得尤为话多。
慕锦月明白,楚凌夜此刻如此一反常态地言语不停,其实是在以言语缓解他此刻心内的慌张无措。
“好,我明白,阿夜,你先不要担心。”
待楚凌夜堪堪停口,慕锦月这才满是安慰地轻声道。
楚凌夜看着慕锦月一派镇定的神色,此刻终于不再言语,而是紧紧地盯着慕锦月的动作,还有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楚凌远。
半晌之后,慕锦月已是为楚凌远诊过了脉,全然了解了楚凌远此刻身体的状况。
此刻她一颗心几乎沉入了谷底,只觉得一片寒凉。
“月儿,兄长他……如何?”
待慕锦月浓重地收回了搭在楚凌远腕间的手,楚凌夜立时满怀希冀之色地看着慕锦月,开口问道。
“阿夜,我需要为楚大公子施针解毒。”
慕锦月
此刻竭力压制住心内的悲凉之感,避开了楚凌夜的疑问,故作平静地对着他道。
“我需要一些热水,稍后为楚大公子解毒使用。”
“稍后我写个方子,阿夜要让人立时去雅阁抓了药回来煎好,待我为楚大公子施了针,便需要让楚大公子立即服下。”
“好,我马上安排人去准备。”楚凌夜听闻慕锦月所言立时道。
慕锦月并未言语,此刻自身边的药匣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来。
“阿夜,在我为楚大公子施针之前,需要让他先服下这颗药,以护住他的心脉。”
“服下这药半柱香之后,阿夜便可以收手,不必再为楚大公子输送内力了。”
“好,我这便让人喂兄长服下。”楚凌夜听闻慕锦月此言,面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一层喜色,此刻忙沙哑着嗓音道。
“月儿,为兄长施针……多有不便,有劳月儿了。”
楚凌夜见慕锦月如此安排,只当慕锦月定能救治楚凌远,此刻终于有心思顾及到其他,便对着慕锦月轻声道。
“无妨,我是医者,治病救人之时,无分性别。”
慕锦月见楚凌夜此刻面上的安心之色,只觉得心内蓦地一痛。
对于楚凌远此刻的状况,她并不想隐瞒楚凌夜。
即便真相极为残忍,她也不愿置信,但她不想给他虚假的希望之后,又让他再经历希望破灭之痛。
但此刻楚凌远情况危急,当下为他解毒才
最为要紧,她实在无暇与楚凌夜多言。
她能做的,便是先行护住楚凌远的性命,至于其他……
只能等楚凌远先度过眼前这关再说。
打定主意之后,慕锦月便不再多想,此刻沉下心来开始为楚凌远施针。
慕锦月为楚凌远施针之前,先是极为小心地解开了他身上所穿的衣衫,待看清他胸前几乎贯穿了胸口的伤口之时,慕锦月不由得眸色一凝。
“兄长这伤口,是被一贼人以……长枪所刺,我用月儿给的药敷过了,今日已不再有血流出。”
楚凌夜看着楚凌远胸前那皮肉外翻、惨不忍睹的伤口,也是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但仍是咬着牙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