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誼愣了一秒,撥弄紗簾的手指頓了頓。
她沒說話,安靜的看著一邊,也慢慢伸過來的,沈小姜的手指。
很修長,很漂亮,健康而且乾淨,沒進身體裡也無比溫柔。
她的視線跟隨沈小姜的手指,沒有目的的游弋。
「是不是?」沈小姜又問。
她的手指很長,掌心不算大,比陳誼的大了一圈。
大到,她的手能輕鬆包住陳誼的。
遠看,這紗簾是純白色。
但近距離一看,它通體是米白色的,上面繡著精緻好看的紋案。
不是很浮誇的,甚至看不清楚都是一些什麼紋案,頗有印象派寫意風。
雖說只是窗簾,但這繡法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高定旗袍。
落地窗貫穿一二兩層,這紗簾從二樓一直垂墜到一樓的地板,這麼大面積,完全就是一件藝術品。
短暫的沉默過後,陳誼淡淡的開口:「我,騙你什麼了?」
「你的腳,一點兒也不熱,相反,它們冷的跟冰一樣。」
隨著沈小姜的話音落下,兩人的手指在紗簾上的不同位置停下。
心照不宣的,十分有默契。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剩窗外的風,和兩人失序的心跳。
陳誼淺琥珀色的瞳仁在眼眶裡緩慢的動著,像是在思考,可又不那麼像。
「很冰嗎?」陳誼的腳往前移動一點兒。
她不想把自己身上的冷氣渡給沈小姜。
「我怎麼沒覺得。」她笑著,卻比哭更惹人心疼。
沈小姜的手在紗簾上移動,到陳誼的手邊時,松松的握住她。
她的手比陳誼的大了一倍,像是一個結界,又像是一層保護。
「你可以踩在我的腳上,這樣,你就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熱。」說完,沈小姜的腳底在地板上迅速移動,再一次抵在陳誼的腳後跟。
陳誼也往前走,整個人沒進米白色的紗簾里。
沈小姜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她真的是服了這個年上小倔驢了。
她笑著,雙手捉住面前,逃離那人的手臂。
陳誼的動作頓了頓,後背上傳來一陣陣的麻意。
她快速眨動著眼睫,小心的看著紗簾上不那麼清晰的身影。
「我,真的不用。」陳誼的聲音低低的,小小的,像是不自信一般,讓人憐惜。
「這麼倔,我會咬你的。」沈小姜說完,微微張口,上下兩排牙齒用力碰了一下,在寂靜的空間,發出了「咯噔」的清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