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现在看上去十分冷静,心却像漂浮在海面上靠不了岸,这种危险的可能性他无法细想。
到了医院一阵兵荒马乱,直到闫晚输上液,躺在病床上睡着之后,云时终于有时间坐下,现在也没有心思学习,整个人还有些后怕,想了想掏出手机准备点一些粥,等下闫晚睡醒能吃,按她说的,估计她今天都还没吃东西。
点好之后云时一会儿站起来看看药瓶,一会儿摸一下她的额头,整个人有些坐立不安。闫晚睡得不深,感觉有人一直来摸她的脑门,醒了过来。
“姐姐,感觉怎么样?”云时一看她醒了,有些焦急地问道。
“挺好的,就是手有点冷。。。。。。”闫晚话还没说完,云时立刻站起来朝外跑,“我去叫护士。”
转头看看呼叫铃,又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闫晚抬起右手捂住脸,平时挺沉稳一人,今天怎么慌里慌张的。
云时第一次来医院,不知道病房里可以按铃呼叫医护人员,心里又很担心闫晚说的手冷会不会是什么后遗症,一路跑到护士站,护士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也跟着跑,回到病房看到闫晚那张有些歉意的脸。
“没什么,挂水的时候是会手冷。”护士过来给闫晚测了一□□温,“挂完回去多休息,很快就能退烧的,手冷的话可以用暖宝宝。”
云时有些不解,暖宝宝是什么他之前没听过。
护士看他穿着校服,眼神十分干净单纯,多少有些怜爱之心:“我那边有暖宝宝,你可以跟我来,拿一个给你姐姐。”
云时拿到暖宝宝,一边低头看使用说明一边抬脚往病房走,途径楼梯拐角,突然听见一阵吵闹声。
低头向楼下看去,是病人的家属情绪崩溃跪在地上痛哭,“医生,你救救他吧,我只有。。。。。。”后面的话被呜咽声掩盖,那位医生头发花白,脸上也十分痛心,伸手想去扶起地上的人。
附近有些人靠拢过去,试图搀扶安慰那位家属,也有人漠不关心地坐在椅子上,一脸麻木,眼神不知道落在何处。
很快有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出来,躺在上面的人被盖着白布,那位家属踉跄爬起趴到床边,扯着嗓子喊医生帮忙。。。。。。
云时不忍再看,生死无常,从死神手上抢人,何其难呢。
回病房的脚步有些沉重,但他走得很快,好像这样就能把刚刚的一切抛在身后。
闫晚喝着粥,瞥了一眼刚刚拿暖宝宝回来就更显沉默的少年:“我感觉好多了,医生也说不用住院,要不你先回家学习,我等下挂好水自己打车回去。”
云时回过神,摇摇头:“我等你一起回去,作业我已经写的差不多了。”
那你今晚苦着脸干嘛,闫晚绞尽脑汁:“今天煎饼一天没出门了,是不是担心它拆家?”
“没有。我就是。。。。。。”云时声音有点闷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脑海里总闪现楼下那个画面。“姐姐,你平时要照顾好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闫晚把勺子放回碗里,终于知道他今晚的不安来自哪里。云时从小没有父母,又先后失去爷爷奶奶。自然会对她今天的突发状况感到紧张,再加上这是医院,也许他刚刚在外面看见了什么。
想了想,闫晚放轻声音,伸手揉了揉云时的头发:“我平时身体很好的,别紧张,下次不会了。很快就能输完液,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回家。”
回家两个字触动云时心底的弦,对他来说,闫晚在的地方就是家。
闫晚输液结束到家已经快九点了,直到看着她平稳睡下,云时才放轻脚步回到书房。
坐下看着课本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晚上在医院看见的那一幕一直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他低下头,双手掩面,深深吸气想要平静下来。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无法捕捉。
而疼了一天的牙此时愈演愈烈,几乎连头都开始疼了起来,云时合上书,去客厅找了片止痛药吃下,等待药效上来的这段时间里,干脆拿了衣服去洗漱,早早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