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好像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件事。
如果库洛姆的最终目的是要杀死我的话,那她的理由是什么?
鉴于并没有接收到任何来自原主的记忆,在这样的前提下,假设我与她之间没有任何私人恩怨,并且她二周目动手也只是奉命行事,那么能让她听从命令的人选也只有两个。
一切都如同刚才所分析的那样。
第一,是下达了对「青山五月」格杀令的彭格列十代首领沢田纲吉。
第二……就是拯救了她,让她多年以来奉若神明的、真正的雾之守护者——六道骸。
想到这里,我不由回想起酒吧那晚曾与沢田纲吉有过的对话。
当时的猜想,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不,应该说差不多就是那样了吧?
……要不要赌一把?
我想起二周目时曾经听见的那句“对不起”。
赌一把……在没有任何人干扰的情况下,库洛姆本人其实并不想杀我。
以上所有的脑内活动都在一瞬间。
在做出决定以后,我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种开玩笑的口吻,笑了笑说:“因为是「叛徒」嘛……既然是叛徒的话,突然在自己房间里看到守护者,当然是要害怕的啊。”
说完,我走了进去,反手不着痕迹地将门板掩上。
我没有把门关死,而是留了一条小缝,以求在发生意外的时候能够找到救兵。
毕竟现在的我战斗力为0,只是一个柔弱的玛丽苏。
我心不在焉的想着,没有径直走到库洛姆面前,而是在离玄关不过两三米远的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库洛姆的出现对我而言都是机会。
这是这个周目我与她的第一次面对面谈话,要好好把握才可以。
库洛姆并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
在听到我的话以后,她脸上露出了些许沉默的表情,张了张嘴,像是有话想说,不过却没有说出口。
既然她不说的话,那就由我来说吧。
免费送上门的情报器,不用白不用嘛。
这么想着,我将先前一直没有拿出来给人看过的、那个印有复杂花纹的匣子照片从手机相册里翻了出来,把屏幕掉了个个儿,递到了库洛姆面前。
“稍微有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你。”
我说:“这上面的图案,你有印象吗?”
如果是蓝波或者山本的话,我可能会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来试探。
但库洛姆的话就不需要。
因为她大概率不会把我的所作所为告知给幕后的沢田纲吉。
可即使如此,当库洛姆接过手机、看清那上面的图片以后,微微皱起眉若有所觉的朝我看来时,我虽然表面上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一脸纯良的与她回视,可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险些把裤子给抓穿。
我在拿这周目的命赌,赌她实际并不知道当天港口的具体情况。
她的黑化度只有百分之五十。
很显然,相比起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她才是那个偏离原作人设更少的存在。
在我抵达新世界的那个晚上,赤炎之矢与时雨金时都曾无情洞穿过我的身体,而那些冷漠到几乎令人感到陌生的脸也依然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