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丁老板想怎么做?”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丁家做的是给各家大小姐们定制的成衣生意。”丁宇杭道,“你们金家的棉花,便宜又有质量,如果能和我们丁家独创手艺合作,这做出来的布匹,一定会超越冯家布坊,可谓是强强联合。”
“超越冯家”四个字一出,正巧踩在了金荻的痛点上。
他才被冯子安当傻子奚落了一番,刚想着怎么回击,这会儿就有人递枕头,他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
“英雄所见略同!”金荻立马大笑道,“丁老板可是我的知音啊!”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问:“不知丁老板准备如何和金家做生意呢?”
丁宇杭此时也抿了口茶。
半晌,他看向金荻。
金荻这个人有些贼眉鼠眼,和金繁花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他很是怀疑这两人的祖辈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或者说,这只是一个相由心生的结果。
“五十文一斤,一年六千斤棉花,您再给个折扣,三百两,怎么样?”
丁宇杭开门见山道。
一时间,议事厅陷入了寂静,静得连金荻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良久,久到丁宇杭的茶杯见了底,甚至以为金荻立马要否认的时候,金荻终于开了口。
“你说什么?”金荻此时脸上所有的笑容都收了起来。
“金老板你耳朵不好?”丁宇杭故作惊讶道,“那你可得去医馆瞧瞧,不然老了可有的受了。”
金荻冷笑一声:“我耳朵不好,我看你是脑子不好吧?”
忽然,他大吼了起来:“我两百文一斤的棉花你开口就少了将近八成!你拿我这里当什么?!啊?!”
丁宇杭笑了:“金老板你别气啊,薄利多销嘛,而且您现在能合作的对象可并不多了啊。”
说到合作对象,金荻又想起了冯子安。
像冯子安这样的商户,金家手上有近百家,平均一个就是一千两,一年就是几十万亮的进项,什么时候轮到和丁宇杭这种货色来踩一脚了?
可偏偏这些商户在金繁花离开金家后走了将近一半多!
不仅如此,余下的几家人甚至开始不断压价。
金荻这段时间简直被刺激疯了。
原本他以为只要他接手了金家,这银子就会源源不断的进入自己的口袋里。
可短短一个月,他别说赚钱,能不让手下重要的几个铺子亏损就已经用尽了他的脑子。
不单单是收益,整个金家庞大的支出也是一个大问题。
人员,耗材,进货,田地维护,这些全是钱!
他到现在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金荻不知道的是,十年前,当时只有十四岁的金繁花,在其父母去世的那一刻,就已经面临着如今金荻要面临的所有一切,只有更甚。
因为金繁花是个女子。
金荻越想越气,他潇洒了二十年,一直风调雨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滚啊!”金荻怒吼道,连起码的社交礼仪都忘记了。
丁宇杭自然不和他计较,站起身笑道:“什么时候等金老板想通了,丁家布坊随时欢迎您的到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