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觉得这小道姑挺有性格。他推开车门,下车。往荆画面前一站,比她高出足足三十公分。身高天生自带的威压感,让荆画往后连退六步。她仰头瞪他,“个子高了不起啊?你会画符吗?会炼丹吗?会养鬼吗?会预知术吗?会入梦术吗?会撒豆成兵吗?会房中术吗?”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她脸臊得发烫。这些是茅山六十四术,她顺嘴就说出来了。她连男朋友都没有,哪里会什么房中术?秦霄低眸看她,“画符、炼丹、预知未来都可以理解,撒豆成兵也听说过,只是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炼房中术?”荆画支支吾吾,突然白了他一眼,“要你管!”她扭头就走。瘦而利落的身形走得飞快,转眼间就走出去七八十米。秦霄冲她的背影道:“深更半夜,你一个小姑娘孤身在路上走很危险,我送你一程。”荆画没应,却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她在等他开车去追他。秦霄却等她自个儿倒回来。两人都是在各自领域骄傲惯了的人,都不愿主动让步。荆画慢慢走了三十步,见秦霄没有要开车去追她的意思,赌气飞跑起来。秦霄唇角扬起。见惯了追他的,迎合他的,对他唯唯诺诺,生怕不周到的,这小道姑显得与众不同。他上车发动车子,朝她开去,接着车子一个帅气的横向平移,拦住她的去路。他下车,亲自打开后座的车门,对她说:“荆小姐,请上车。”荆画最讨厌被人喊荆小姐,但是他都亲自帮他开车门了,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她身子一矮,飞快地坐进去。秦霄关上车门,上车发动车子,道:“去中午开的那家酒店,对吧?”荆画连忙说:“不是,去海边。”她报了个具体地址。秦霄不解,“有酒店不住,为什么要去海边露宿?”荆画回:“沈公子和瑾之姐度蜜月。”秦霄明白,知道她是为保护元瑾之。这小道姑虽然毛病多多,却也是个热心肠。从这里开到海边,将近四五十分钟。下了滨海路,远远看到房车的影子,荆画突然喊:“停车。”秦霄将车靠路边刹停。荆画推开车门。路边有树,有雕塑。钢制雕塑高高的,足有十几米高。她扭头冲秦霄道:“你下车!”语气有点凶。秦霄笑,这小道姑记仇,他不过凶了她两句而已,她记仇到现在。他推开车门下车,单手插兜,修长身形倚在车身上,静观她要作什么妖?海边风大,他原以为送她去酒店,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薄针织衫和长裤,外套都没穿。料峭的寒风拂过他的脸,他微微抿唇,忍住寒冷。再看荆画,也只是一件单薄墨绿道袍。她却不见得有多冷。秦霄想,果然修道之人和普通的习武之人有些差别。荆画走到雕塑下,纵身一跃,衣袂翩跹,眨眼间人就到了雕塑之上。雕塑最上面是一个圆环造型,直径约三十公分,不足以支撑人的重量,可是荆画却稳稳地立在上面。站在上面俯视大地,荆画仍觉得不够惊艳。垂下眼帘瞥一眼秦霄,她想,那日蛇形岛一战,如果秦霄去了就好了。那日激战,虽然惊险,但是她打得相当漂亮。初次印象太重要了。像她三年前初见他,恰巧碰到他在路边救人,他身手敏捷,英姿勃发,高大勇猛,让她一眼惊艳,从此念念不忘。当时他也看到了她,却只平淡地扫了她一眼,对她一点印象都无。她从雕塑上跳下来,走到秦霄面前说:“我自幼练习轻功,不会破坏公物。”秦霄勾唇,“你还挺有公德心。”这尴尬的夸奖,聊胜于无。荆画抬脚往房车那里走去。秦霄跟上她。理智上该开车的,因为海边太冷,他却没开。家世和接受的教育不同,二人仍无话题。沉默地走了近百米,秦霄想,元瑾之和沈天予平时都聊些什么?他平素是内敛的性子,都是别人主动跟他找话题。荆画此时也异常沉默。她脑子飞快地转啊转,眼珠也到处转,在寻找更好的方式惊艳秦霄。可惜这太平环境,没法让她施展。二人走到房车前,荆画冲秦霄摆手,“再见。”秦霄看了眼长而豪华的房车,“你也睡车上?会不会不方便?”荆画回:“房车两层,我睡下面,他们睡上面。”“几张床?”“三张。”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她要一直睡在这辆房车上,秦霄提醒:“注意安全。”荆画眼珠微微亮了亮,“你,是在担心我吗?”秦霄淡淡一笑,“绅士风度,任何男人都会说。”荆画眼中亮光黯淡,心中兀自叹气,看样子还是得想办法惊艳他。,!她对他念念不忘,可他对她却只是绅士风度,而已。秦霄道:“天快亮了,上车再睡会儿吧,我走了。”荆画点点头。秦霄转身朝来路走。走出去没几步,他只觉眼前绿影一闪,荆画追了过来,说:“淑女风度,我送你上车。”秦霄笑。这小道姑,挺搞笑。搞笑,好强,记仇,总之就是不愿落下风。秦霄道:“就几步路,不必送。你送我上车,我还得送你回来,送来送去,天该亮了。”荆画没接话。她就是想和他多待一会儿。虽然没惊艳到他,但他却是她心心念念的。送至一半,路边树上突然传来无涯子的声音,“小荆荆,你这又是何苦呢?强扭的瓜不甜,还是我寒城大宝贝更适合你。再等那孩子两年,他就成年了,你跟他要自在得多。”荆画小脸一黑,本来就够难的了,他又来落井下石。秦霄却觉得好笑。这老道不是第一次乱点鸳鸯谱了。他看向那树,冲无涯子打了声招呼:“前辈,晚上好。”无涯子语气敷衍,“好好好。”虽然秦霄身份尊贵,但是跟他的寒城大宝贝抢女人,就是与他为敌。荆画将秦霄送至车前。秦霄又要送她回去。一道灰白身影飞快地跑过来,说:“大半夜的送来送去,送来送去,无不无聊?元公子,你上车走吧,这小丫头交给我。正是躲在树上放哨的无涯子。秦霄道:“有劳您了。”他上车发动车子,调头,朝来路驶去。等他的车子走远了,无涯子扭头对荆画说:“看,他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他那种人,众星捧月,以后要娶的女人非富即贵,相貌要端庄大气,要带得出国门,怎么可能看上区区一个小道姑?”:()离婚后她惊艳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