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颖道:“政事堂有介修他们,幽州有熙儿、生意上的账目有然儿和昭隐,内宫的事有薰儿,总参的事有元均、大哥、子聿他们,爹放心吧。”
叶世钊面露惋惜之色,道:“你祖父之前还一直想去幽州看一看,可是终没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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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颖也轻叹一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们扶他棺椁去幽州停灵,也算了他生前心愿。爹自己要好好保重身体,长命百岁,好好住一住新皇宫,幽州的皇宫修得比洛京舒适便捷有品味多了。”
叶世钊道:“你建的,哪能不好呢?我倒想去瞧瞧那个火车,听说已经造出了能拖五节车厢的火车了。加煤、加水后,连晚上都能一直开车,每个时辰能跑100里(古代一里等于四百多米),从幽州到上京只要四天时间。”
书颖笑道:“我也想去坐坐,还我是两年前坐过两节车厢的,那个速度还不快。现在因为轨道铺长了,那些工匠做的试验做得多,改进了很多。”
叶世钊道:“朝中为下个阶段修建铁路的优先权吵翻天了,皇上意属先修哪里的?”
有了交通便利,物流和人员流动就都大大提升,各位官员们一看,这天下处处都有需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地方。所以各有政见,想建铁路方便自己负责的工作。
书颖沉吟了一会儿,道:“现在各大公司铺设铁路有了经验,效率能提升。朕有意为铁路的事发行国债,以便有足够的资金同时开建幽州到朔方和幽州到武昌的铁路。
修好到朔方河套的铁路,可为进一步谋取西域、漠北做好基础。武昌是除了幽州一带之外的最大的煤、铁复合产业基地。修到武昌后,武昌就可成立分厂,出产铁轨和火车,铁路往南扩至岭南,往西扩至蜀地。”
叶世钊悠然出神:“如此一来,新京到关东、西北、岭南、蜀中都有铁路,新京到河南东路、淮扬江南、辽东有海路和运河,可以全面控制疆域。”
书颖点头:“不错。不管风云变幻,这些地方都会成为华夏统一的本土,文化、经济上都结成一体,向外拓展殖民地,文化和经济实力影响藩国。大夏就可成为远胜大唐的时代。”
叶世钊因为父亲的死有些感慨:“人生无常,人生七十古来稀,希望我还能看得到。”
书颖笑道:“咱家人也得懂得惜福养生的,并没有纵情酒色,爹一定看得到的。再过五年修好这两条铁路,就有了更多成熟的铁路施工队伍,能同时修更多的铁路建设了。”
叶世钊道:“你能富国强军,完成北伐,开疆拓土,四夷臣服,还发明出这样的神奇的东西来,天下人总不会非要回到前朝时。”
书颖轻笑:“先进的学术技术和产业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的子弟不出任朝廷职位也能自立,不用民脂民膏。赵氏子孙活着,正可让天下人看看,没有我叶氏血脉的赵氏子孙,哪个及得上我们叶氏?”
虽然这种资本的力量必然也没有什么良心,但是资本现在还基本遵守商业规则,还向朝廷缴纳丰富的税款。这在民间的认知还是女皇是天下第一全才,她的聪明若天人,掌握着别人不会的技术秘芳才发了财。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说前朝宗室结伴前来吊唁了。因为书颖谦称是租用前朝的皇宫,所以现在也不能在宫内停灵,只放在靖安宫。这地点限制,倒不像帝王驾崩,况且叶清江生前也没有当过皇帝。
前朝宗室来吊唁,也算是他们对篡位的叶氏的示好和认可,这样更能保障他们的安全和利益。
书颖明白虽然斩草不除根会有复辟危险,但若学司马氏的不仁、不义、不忠和武氏的狠辣,后人必也难守住正统的位置。因为灵堂守着很多官员,书颖这时出去展现一下大度包容、与赵氏和睦的样子。
所以她整好孝服衣冠,与叶薰到了灵堂。叶书林、叶玉堂、武成贵君、文德贵君和叶然、叶霆等叶氏孙辈都在堂上,正与几个赵氏代表谢礼。
一听说书颖到了,赵氏代表便大礼跪地参拜,书颖让人扶起他们。
赵琮揖手道:“皇上还请节哀,保重龙体。”
书颖轻叹一口气:“你们都有心了,霆儿,快招待几位郡公、县公去花厅用茶吧。”
叶霆起身应道:“是,皇上。”
赵珏也在其中,他已有多年未见书颖,他的父亲已逝,现在他升为县公爵位,依照他前朝宗室旁支的身份,也无法再升爵了。到他儿子,朝廷若能赏个九品芝麻虚衔都不错了。
赵珏忽然揖道:“得闻皇上不日将要迁都幽州之北,不知道我等赵氏子孙能不能去汉家故地?”
书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当然也可以去,不过你们没有实职,费用自理。”
赵珏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
赵珏今年四十五六,身子已有些佝偻,两鬓斑白,已经显得颇为衰老,大他四岁的李玄却因为内功深厚像是三十出头。
书颖感受世事无常,忽问:“县公要保重身体,府上应该不缺银钱用度吧?”
赵珏道:“不曾缺用度,皇上恩典,将先帝的资产大半交给赵氏宗族,还有每年十万贯租金,赵氏子弟都分到不少。”
“这样朕就放心了。赵氏是先夫家族,朕的熙儿几个也流有赵家血脉,朕并不想苦着赵氏子孙。”
在场的赵家子弟松了口气,作为“前朝宗室”,这些年他们一边怨恨,一边也如履薄冰。就怕女皇学武后杀光赵氏子孙,又怕她学赵氏先祖对待前朝的皇室,面上说厚待,可背后让人家近支绝后,过继了远支的做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