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时浅渡耸了耸累了一天的肩膀。
她闭着眼睛叹道:“当个昏君对不起百姓,当个明君对不起自己。”
陆苏北无声地笑了一下。
殿下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不喜欢处理政务。
不过,能把不喜欢的事情做的那么好,才是真的了不起。
如果殿下还信任他就好了,脏活累活都可以丢给他。
“那奴给您揉揉头和肩膀。”
他敛起思绪,跪在时浅渡身边,由轻到重地帮她按摩肩颈。
从头开始,渐渐往下,到脖颈和肩膀,最后带一下脊椎。
他过去就给时浅渡揉过很多次,算是练出来了,跟专业按摩技师能有一拼。
时浅渡被揉的舒服,眯着双眼享受。
她说:“今天江景昀跟我说,南边战事又起,但你怎么也不愿随军出征。”
陆苏北的动作僵了一下:“嗯,江大人来找过我几次,但奴已经回绝了,殿下不必为此烦心。”
“我能烦心什么啊。”时浅渡淡声说,“应该是你比较烦心吧,这次战事吃紧,如果能立下军功,再有江家兄弟帮忙,怎么也能除去奴籍吧。”
“奴无所谓奴籍与否。”
陆苏北几乎不曾有过思考,开口便说。
他垂眸:“奴以为您明白的。”
“好吧,我确实明白。”时浅渡没再多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真的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从来没有犹豫过。
先前充军,最终的目标也都是为了她。
如果还能重来一回,他可能不会选择引起江景昀的注意,而是想法设法地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来到少国主府上给她当一个任凭差遣责骂的最低贱的家奴。
陆苏北心安了。
“谢殿下。”
如果殿下命她南下,他肯定不会拒绝。
他从来做不到回绝殿下。
至于江家兄弟……
他记得他几次回绝他们时,两人失望的目光。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男子汉大丈夫,为了情爱埋没一身功夫,不建功立业,不保家卫国,实在是为人所不齿,让人失望。
可谁说拥有一身功夫计谋的男人就不能把情爱放在第一位呢。
他就是爱殿下,离不开殿下。
殿下是他的全部,是他活着的意义。
殿下需他上阵杀敌,他便战无不胜;
殿下要他处理政事,他便善治善能。
殿下若需要的是一个辅助,一个管家,一个乖巧懂事的男宠,他就打理好府中的一切,每天晚上乖乖地等着殿下回来宠幸。
他终其一生都追随殿下。
他看着眼前人的背影,眼神愈发缱绻。
暖橘的烛光晃动,明明灭灭,显得格外暗昧。
按揉在时浅渡脖颈上的动作渐渐变得不对劲儿了。
男人的每个动作都似乎别有深意,还有温热的呼吸吹在她的耳边。
嘴唇开开合合之间,反复蹭在她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