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书痛心,却只能忍着痛楚,艰难答应道,
“都同意!都同意你!”
“你要什么我都同意你!我送你回去见林宁!我让林叔叔林阿姨回到过去的模样!我让洪教授回来!我、我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让一切都变回从前!从前的从前!我从未认识你的从前——”
“若若!求求了!回来!”
火车哐哐往前奔。
程淮书吼完,安若就不再说话了,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一时之间,他们安静又沉默,只有中间随身听里,沙哑地男声在继续流唱。
“人活到几岁算短”
“失恋只有更短”
“忘掉你跟我恩怨”
“樱花开了几转”[2]
“……”
樱花又开了几转,
列车又开了几载。
许许多多个深夜,他抱着她,轻轻唱着那首《富士山下》。
他说,他要爱她,一辈子。
一辈子可以很长,很漫长,地老天荒。
可一辈子,也可以很短。
转瞬即逝。
忽然,安若突然就笑了起来,疯了般地大笑,被逼疯了的要死了的笑。程淮书绷紧了神经,不敢动半步。也不知道他说的她听没听进去,他只求她听进去了,听进去一点点,离开那个危险地带一点点……
安若放了放手中的枪。
低下了头。
少顷,她忽然又抬起头,和着风,轻轻呢喃道,
“可是程淮书,”
“……”
“我们都回不去了。”
“……”
“……”
“……”
“因为,”她灿烂一笑,竟露出了一个很美好的笑意。这个笑让程淮书晃神,恍若回到了最初初见,她还不认识他,对他那灿烂一笑。
“我爱上了你啊……”
“……”
安若猛地退后一步,半只脚悬空在了列车边缘,风在吹,人在笑,不知道谁的哭声,撕裂了那么多年的时光。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样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