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人多,这汴河边的城隍庙,香火也因而鼎盛,人来人往颇为热闹,沈十四没上前去凑这热闹,而是绕到了庙后。
城隍庙后就是汴河,河边几块小板搭起,伸入水中,小板头里栓着一叶小舟,舟上躺着一人,这人消瘦,一袭黄衣,挽着袖子光着脚,渔夫打扮,这人用斗笠遮了脸,似是睡着,也看不到相貌。
沈十四踏上小板,走近小舟,在船舷扫视了一圈,找到刻于其上的一朵红色无义草花,才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渡船。
“船家,可渡人?”沈十四站在舟旁,问那舟上睡觉之人。
那人伸手揭开斗笠,露出了脸,这是一名老者,相貌平平,发须花白,老者一双眼睛,在沈十四身上打量了一番。
“渡,也不渡。”老者打量完说到。
“生意人渡不渡?”沈十四对答到。
“一般不渡。”老者摇了摇手。
“船家可姓孟?”沈十四接着问到。
“是。”老者的回答简单明了。
“我赶着去忘川做买卖,能不能渡?”沈十四又问。
听罢这话,确定密语都对上了,走对了流程,老者便坐起了身,戴上斗笠,架起了船撸,沈十四见状也跳上了小舟。
“先到渡头,接个买主。”上了小舟,沈十四对摆渡人说到。
“嗯。”摆渡人应了一声,摇动船撸,将小舟驶到了河???上,朝着汴河渡头摇去,摇到半途,摆渡人才忽的问了一句:“客人不是第一次来做买卖吧?”
“做过几次。”沈十四答到。
“难怪面善。”摆渡人摇着船撸说到:“老头我摆渡了几十年,渡过无数人,虽不能说都记得,但多少也会有些印象。”
“我确也很久没来过了,您还能有印象,实在难得。”沈十四笑到。
“没记错的话,客人上一次来应该是四五年前了。”摆渡人略想了想说到。
“您这记忆,着实是厉害!”沈十四听罢,不由夸赞到。
“除了摆渡,老头我再无其他事做,事少脑子用得就少,自然能装不少东西。”摆渡人笑着说到。
听到此处,沈十四想了想,开口便问到:“那您最近是不是渡过一个手持锦帕的男人?”
“没有。”摆渡人不假思索,很肯定的回答到。
按岳明视所说,在鬼市立死竿的上家,就是那手持锦帕的男人,照理说去鬼市立竿,那男人必定会坐这渡船,而这摆渡人,连沈十四四五年前来过之事都记得,不可能记不住那男人,毕竟很少有男人会锦帕不离手。
正当沈十四疑惑之时,那摆渡人却又说到:“不过,前几日老头我渡了两人,他们倒是提到过一位用锦帕的爷,要他们去确认买卖进展。”
经过这么一提,沈十四忽的反应过来,在鬼市立竿,不一定要本人去,亦或者,不一定在京城的鬼市立,这样说来,京城鬼市摆渡人没渡过那用锦帕的男人就不奇怪了。
“那位用锦帕的赵爷,是我朋友。”沈十四接话说到:“我以为他会自己去处理买卖,没想到是托人去的。”
“喔?”摆渡人听罢,又上下打量了沈十四一番,见了这汉子一身乡下人打扮,不由问到:“看不出来,客人也是官家的人!”
“官家?”沈十四莫名其妙的看向摆渡人。
“喔,那就是老头我猜错了。”摆渡人见沈十四这神情,便又说到:“我见那赵爷托的两人,穿的官靴,配着官刀,便猜赵爷是官家人,想当然的揣测客人你也是官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