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闻喑低头看着自己和纪淮弋正在移动的影子,装作自言自语地对纪淮弋说:“就是你这个人啊,让我脑子缺根筋,你问问别人,我压根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是什么样的人?风光无限的大神?一炮而红的新生学子?又或者是不捻尘埃的月亮?”
纪淮弋没忍住捏住闻喑的鼻尖,“你这个性格反差今天真吓到我了,你怎么不去演戏呢?装着累不累?”
闻喑避开他,被纪淮弋的话触到。
纪淮弋凭什么说他是装的?纪淮弋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他怎么就是装的了,他要是真这么能装,难道这两年多全都装的吗!?
纪淮弋是傻子吗,在没遇到他之前,他就可以是那样的性格,在遇到纪淮弋以后,乱成一锅粥了,烂透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也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他就不喜欢自己!
烦死了,怎么一切都这么烦!
闻喑越来越心烦,自从来了学校他都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也在按时吃药。
他怕影响到别人,别人会觉得他就是一个疯子,所以他才会不常说话。
他做什么了纪淮弋就要这样说他。
闻喑把这些话都放在心里,可纪淮弋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不一样的。
闻喑想要像从前一样生生挨下这些悲观厌世的思想,可是在路上走着走着他居然就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纪淮弋,你凭什么要说我是装的呢?为什么你要质疑我呢?”
纪淮弋立马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是脱口而出的,他想跟这个闻喑开个玩笑,毕竟他觉得闻喑真实的性格就是那种能开的起玩笑的人。
他想故意逗逗闻喑。
可是现在闻喑居然哭了,纪淮弋从前从来不会安慰人的,这会有点手忙脚乱。
他替闻喑擦了擦眼泪,“我没有质疑你,我只是跟你开一个玩笑。”
纪淮弋的声音带了点轻哄的意味,闻喑真的受不了他这样。
眼泪比刚才流得更多了,“纪淮弋,你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你想做什么啊!?”
最后一句话,闻喑一字一顿地说。
纪淮弋发现闻喑的情况很不对劲,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眼圈很红,整个人也很烫,“你怎么了?闻喑。”
闻喑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犯病,他想找一棵树撞上去,太难受了。
整个人从内到外的难受,像是浑身都爬上了软体动物。
“纪淮弋,你能不能杀了我啊,我一点也不想活了,你能不能让我解脱掉?”
闻喑知道这里已经有人在看他们了,所以他把声音压的很小。
一边忍着痛苦,一边要让风和纪淮弋听到他的求救。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把纪淮弋拉到最偏僻的角落,连路灯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想纪淮弋该救救他的,他喜欢上了纪淮弋,他跟纪淮弋有命定的关系。
他都是个这样的东西了,纪淮弋就算不喜欢自己,也该有怜悯心吧。
闻喑在这一刻想到了解脱之法,别人都不能伤害他,可是纪淮弋是可以的。
他是送给纪淮弋的,纪淮弋不高兴了,可以选择把他杀了。
纪淮弋不知道闻喑的心里活动,他能看到闻喑面上的痛苦神色。
那是极端的痛哭和绝望,这已经不是对不对劲的事了,是生病了。
闻喑整个人在颤抖,手臂也直不起来了,指尖的颤抖幅度要大于身体。
他想哭,可是没有眼泪,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纪淮弋把他抱进怀里,想要抚平他此刻的情绪。“我带你去医院。”
闻喑不想去医院,他不要去看自己的这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