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指着儿子,因为气喘,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去……跪下……求殿、殿下……”
哈尔森不耐的撇嘴,站在原地没动,“不过一个奶娃娃……”
“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老亨利用了全身最后的力气,给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巴掌。
如果不是他太过没用,到现在都一事无成,他至于这么留恋世间,不敢离去吗?
混账。
他想骂,嘴唇却都张不开了,只能抖着手朝前指了指,浑浊的眼里不见慈爱,只有戾气,衬上他几乎油尽灯枯的面容,格外瘆人。
哈尔森被吓住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他真怕这个老爹到了地下,还要回来找他。
他连滚带爬的往前跑,也没多细看,瞅见一个锦缎的衣角,就扑过去抓住,嘴上高声喊着:“殿下救命,求您救救我那可怜又命苦的父亲吧!”
他扯着嗓子喊,当即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目。
“……这位‘孝子’。”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自哈尔森的头顶传来,他懵懵的抬头,却只看见一片白。
白色的衣袍,白色的兜帽,帽帘长至膝盖,完全遮住了帘后人的脸和身形,连声音都无法判断对方是男是女。
但这个个子、身高,明显不可能是那位殿下!
“你可能抓错人了。”对方含笑道。
即使听不出男女,也十分好听。
哈尔森一时听直了眼,下意识便认定了对方是女子。臭男人哪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这位女士。”向来放浪形骸惯了的花花公子被“美色”占据了头脑,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只顾着调戏美人了。
别问他为什么没见到人,就知道对方一定是美人。
问就是经验,从小在胭脂堆里打转堆出来的经验。
老亨利站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幕,捂着胸口,差点真被气撅过去了。
混账,混账!这时候了,还在想女人,置他这个亲爹的性命于不顾,这就是他的唯一继承人……
他心中涌出莫大的荒凉感,对生的欲望反而愈加强烈。
他一定要继续活着,不然家业迟早败在这个不孝子手里!
他死死抓着管家的手,指甲抠进了他的血肉里,钻心的疼,管家却一声都不敢吭。
别瞧老主人年事已高,一副随时能嘎的模样,处罚下人的手段却丝毫没减弱。随着他越渐老衰,他的脾气越暴躁不定,每日从后门扔出去的尸体不知凡几,全是正值花季的少男少女。
想到曾瞥见的场景,管家打了个冷颤,忙呼唤哈尔森:“少爷,老爷又晕过去了!”
老亨利配合的往他肩头一栽,假装晕厥。哈尔森回头瞧见,忍不住啧了啧,装的还真像。
老虎老了,依然还是老虎。他对这个人狠心更狠的父亲,依然打心底里发怵。虽然巴不得他早点登极乐世界,这样他就能随心所欲,想怎么浪荡便怎么浪荡,拥有数之不尽的钱财,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面上露出来。
起码老亨利一日不闭眼,一日不敢。
他舔了舔嘴唇,恋恋不舍的松开“t美人”的衣袖,调转方向转另一头扑。
“殿下救命,求您救救我那可怜又命苦的父亲吧!”
刚才的话一字不改,原封不动的再重新喊了一遍,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转过身的哈尔森却没看到,他以为的美人掌心有道白光闪过,隐隐泛着森冷之气。
别人看不到,可顾茉莉拜她如今短小的身材所赐,却正好能瞧见对方手的高度。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这个奇怪的人。
应该是“人”吧……
自从拥有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她再不觉得这个世界是个普通世界了,神到底存不存在不确定,但肯定有超脱科技无法解释的能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