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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褪去，重又见海。

月亮也出来了。

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温瀛站在原地冷着脸，咬破指尖。她指尖流出的血并不是鲜红色，而是金色的。

温瀛指尖沾血划过腰间的伤口，伤口处腐蚀的黑雾散去，开始快速愈合。

她抬眼看向彦时，“彦澜，你先用的亡灵术法。那我们就用逝者的手段。”

说完温瀛翻手，长剑剑刃毫不犹豫的划破自己的左手腕。

不知为何，温瀛手腕间流出的，是红色的血。血顺着剑身留下，流过之处，流金色的剑逐渐变成暗红色，再到幽灰色。

温瀛没有再用能力。而是在剑身完全转换完后，执剑袭来。

她的动作轻盈迅捷，长剑化作一道模糊的暗影，剑锋所过之处，空间都被割裂，发出低沉的嗡鸣。

剑身上的幽灰色光芒幽幽闪动，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气息。

彦时迅速抬起亡灵戟迎击，戟刃横扫，精准的拦住了温瀛刺来的长剑。

这是精灵法师变刺客了…？

彦时在拦住温瀛的同时，分心想着。

她是真没料到，温瀛的力道这么大。

亡灵戟被攻击，从接触点开始，条件反射性也发出幽暗的光来。

彦时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自亡灵戟和温瀛的长剑碰撞开始，亡灵戟突然重又变得沉重阴寒，散发出第一次见时幽冷的气息，从她握着的指尖一路攀上手臂。

彦时的耳边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叱语。

‘一起坠入死亡吧。’

‘死亡是一切的终点。’

‘没有生灵可以逃离死亡。’

…

“原来你并未完全克服恐惧。你仍有眷恋。”温瀛的声音穿过亡灵们的窃窃私语。

彦时骤然回神。

她手腕一转，戟刃猛然甩开温瀛的剑，借力后退两步，借机轻轻晃了晃麻木的手指，指尖的冰冷似要侵入骨髓。

“闭嘴。”彦时低声说道，话音间带着不耐。

她的目光落在右手，握x住戟柄的手指越发冰凉，却没有松开。

戟柄上传来的冰冷与压迫似乎越来越强，亡灵的喧嚣也越来越近，近到耳边。

亡灵戟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彦时握紧了亡灵戟。

这是海边，本身空气中的水灵极为活跃。

彦时能感知到浓郁到几乎现形的水灵在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她的右手。

它们似乎察觉到死亡的阴寒，聚在旁边，如温润的丝带，缠绕着，试图隔绝亡灵戟的气息。

彦时深呼一口气。

潮湿的海风掠过她的发丝，海的气息透过空气的脉络，与她欢呼。

而今夜，夜空中明月高悬。

彦时的左手无意识的空抓了下。

月光越发明亮，缓缓涌动，将街道涂上柔和的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