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谁……
事到如今,还要带走浅浅,他做不到。
他来到浅浅的身边,见浅浅还在熟睡。他解开了浅浅捆在柱子上的镣铐,将自己和浅浅锁在了一起。
“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浅浅离开。”
“这冰天雪地的,你要去哪?!马上就要过年了。”
他空洞的眼神看着说话的人:“过年?”
那人一时不说话了。
他苦涩的一笑,摇了摇头。
“浅浅说还想和我去看看外面,她喜欢和我在外面走。我要带她出去看看。”
“可她已经疯了。”
“那我可能也疯了。”
他背上了浅浅,带着枷锁和镣铐。
浅浅本来很轻,这时候却重的厉害。
他有些走不太动,一步一步,这么蹒跚着走,恐怕根本走不出多远吧。
房间外面的温度,和房间里面的温度差距极大。滴水成冰的户外,还有呼呼吹着的大风,都不是人类能够正常生存的环境。
他不想想那么多了,他只有浅浅了。就算浅浅最后的时间里,只有那么一小会清醒,他也想带着浅浅去看看。
浅浅被关在这里太久了,她早就说过,自己想出去看看。她会留在这里,陪他在一起,就是觉得这里的天地很自由,她很喜欢,虽然生活算不上滋润,但每天都很开心,这便是她喜欢的生活。
整整七个月,她一直都在几乎是牢房里度过,什么都看不到。她所喜欢的一切,都在离她而去。
不过她并没有退缩或者萎靡,她那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她看不到的东西,她的孩子也许能看到,似乎也不坏。她的孩子的眼睛,也是她的眼睛,替她去做那些她想做没有做的事情,也很好不是吗。
拓跋容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
可现在,那双眼睛已经不存在了。那么仅凭这余下的可能半条命都没有的残躯,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
草原的冬天几乎没有活物,大多生物都会选择冬眠,旷野是死一样的旷野。
“你要这么走出去?”有人问他。
他不想回答。
不过那人送来了一个推车。
“拉着吧,比背着轻松一些。”那人道。
“这匹马陪我快二十年了,你带她出去看看吧。别看这马看着矮,它可受得了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另一人道。
“马?我买不起。”
“你阿爹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他说了,钱不是事,你保护好自己,别被她咬了。要出去看看,就看看吧,记得完完整整地回来,千万别死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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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容低头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