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学会骑马后,才发现在没有良好减震措施的古代,有身体灵活避震,骑马反而比坐马车更舒服一点,那她之前的日子是为什么啊!
所以一行人最后都弃车就马了,踏着清明的春光,奔腾在大路,无比自在。
难怪古人都将踏春当做一乐,确实别有一种畅快!
等回去的时候,季嗣音也差不多把府兵整顿好了,作为府兵,当然要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上上下下用的全是自己在京中带来的人,这部分人也按照新法,入户登州分田了。
海贸的事,交给了半清洗过后的彭家女眷,希望她们懂点事,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没有她的屠杀,彭家的造船术还传男不传女呢。
盐场经营,季嗣音就交给了柴家人管理,如今柴家人完全是她的附庸,交给她们一面展示恩德,一面完全控于己手。
从桑县新来的巡院官冯玉珠,一边和盐场这边磨合,一边盯着新组的远运商队。
在永宁公主刚来的时候,登州的州级长官,听说她只接见女眷,还心中窃喜,觉得自己可以把公主架空了。
结果现在公主掌握了登州上下,还是只接见女眷,他才意识到,被架空的居然是自己!
接近权力太久,就容易遗忘本分,登州刺史派出的女眷,原是跟着登州刺史赴任的小妾,但和公主待了一段时间后,小妾回家的态度是越来越骄横,最后连他的脸色都敢甩了!
被小妾撅了老脸后,登州刺史含泪上书:快来人管一下登州吧!倒反天罡了!
上书的却不只他一个人,凡是知道季嗣音在登州所为的人,没有不义愤填膺的。
弹劾公主的奏折,像雪花一样飞来,郦文鸢看着那一条条罪状——
“……滥杀重臣、拥兵自重、收揽人心、不敬祖制、倒置阴阳、以母代父……”
“哈哈哈,以母代父,接下来,你们是不是就要说牝鸡司晨了?”
满朝大臣:……
不是,最后一条是哪个脑残写的?
牝鸡司晨,曾经是被郦文鸢踩在脚下的那些男人,对她“最犀利”的嘲讽,郦文鸢听见这句话,没什么反应,跟着一起笑出来。
但最后,她让所有敢于在她面前笑出声的人,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那时的郦文鸢还年轻,每个人都因为她的血腥面容颤栗。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还很年轻,和当时没什么两样,但当时敢于笑出来的大臣,骨头已经凉很长时间了。
现在留在朝上的大臣,一句话不敢说,直接跪倒一地。
郦文鸢看着匍匐在地的众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为祸一方、草菅人命,如何不该杀?”
“贪得无厌、殆坏军政,如何不该杀?”
“庸碌无为、致民凋敝,如何不该杀?”
“奉母为尊,又有何不可,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衣冠禽兽,有谁是无母至今的,给我站出来!”
众臣:……
这谁敢站出来,不说确实很难存在无母至今的人,就说谁敢在这个时候,正面抗衡天子之怒啊!
郦文鸢冷笑着看着噤若寒蝉的群臣:“我看不是杀多了,是杀少了,这世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何其多也!”
“发生这样的事,该担心的不是公主,而是你们!登州之政,何以败坏至此,你们今日上书之人,每个都逃不了干系!”
上书的大臣:……
“陛下明鉴!臣等只是行谏官之职,风闻言事,并不知情啊!”
郦文鸢冷笑一声:“知不知情,要朕查过才知道,裴爱卿,别让朕失望!”
裴钰:……
一直恐惧的东西,终于来了,身为帝王手中刀,他的功能就是帮帝王杀人。
裴家清正世家,就是断送在这样的屠刀屠戮下,他却要忍耐自己,成为帝王手中新的刀刃。
裴钰的心在不断滴血,可是看着皇座上那个依然如日中天的女人,他也只能低下头颅,将所有不忿掩埋水下——
“卑职……定不辱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