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苗山离村庄不算太远,不过考虑到上山用不着马匹,且夜间行马有一定几率惊动山上的贼寇,因此秦邵宗等人全舍了马匹,步行前往。
夜色浓郁,一轮明月高悬于空,盈盈地洒着光辉。
行过最初一段,靠近春苗山时,领了守后山小道任务的丰锋率先带人离队。
又行过一段后,东西两个方向需要分道了。
负责东面的是白剑屏,他看向秦邵宗,等待命令。
虽说先前君侯命他负责东面,让老魏负责西方,但那是在君侯本人未到的情况,如今……
而等待命令的不止白剑屏,还有魏青。
秦邵宗淡淡道:“我今晚在东面。”
魏青会意,对着上峰拱手罢,继续领人往前。
如今才子时正,还未到约定时间,众人只悄无声息登了一小段山,而后寻到斥候先前探查到的掩护地暂时歇脚。
秦邵宗席地而坐,他旁边是秦宴州。
在这蓄势待发的夜,秦邵宗似闲聊般地说起:“你与夫人签的协议,我已看过。”
青年转头,眼瞳乌黑平静。
“所谓万事开头难,倘若第一回能顺利过关,后面一切皆好说。”秦邵宗突然说:“秦二,今晚你待在原地等候如何?”
秦宴州愣住。
协议里,他不能有分毫受伤。如果只是来,但待在山下不上前,确实百分百不会负伤。
这是钻了协议的空子。
青年沉默了片刻,最后摇摇头,他的眼瞳在月夜下晶莹如宝石,“不了,我要随您上山。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秦邵宗轻笑了声,“你小子倒是挺坚定。”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寅时,又从寅初缓缓走到寅末。
秦邵宗抬头看天,见差不多了,吹响鸟哨。
“哔——”
四周草丛闻风而动,窸窸窣窣,那声音一路往上,一直摸到半山腰以木桩木刺围成的栅栏处。
在栅栏往后的两丈多外,有两道身影正抱臂打盹。
秦宴州拿起一把长弓,和白剑屏一同搭箭挽弓,瞄准目标。
二人几乎同时松手。
“嗖嗖”地两道破风之声掠过,两箭同中心脏,鲜红飙出两道,相继溅在生满草叶的土地上。
栅栏前的一个北地兵见状率先举刀就劈,呯地将木桩砍成几段,后面的北地军如潮水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