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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0拜见主人（第2页）

仿佛天地也在屏息。

李七玄声音颤抖：“你是说……有人要替他死？”

“不是‘有人’。”沈清秋凝视着他，“是你。唯有你，手持龙刀，身负双龙目，与他曾共战影使，心念相通。唯有你的血，能引动封印共鸣。”

刑无赦猛然踏前一步：“荒谬！你是想让他去送死？！”

“我不是。”沈清秋摇头，“我是在给他选择的权利。就像当年，我没拦你去北岭，也没阻止七玄追查真相。命运该由自己执刀劈开，而不是跪着接受。”

李七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曾斩过分身，劈过影使，救过同僚，也签过无数生死令。可此刻，它在抖。

“昭明知道吗？”他问。

柳若絮轻声道：“还不知道。我们不敢告诉他。他现在……好不容易才学会笑。”

李七玄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少年蜷缩在病榻上的模样，瘦弱、苍白，眼神却清澈得像初春的溪水。他会因为吃到一块甜糕而咧嘴大笑，会因为看到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而低声吟诗，会拉着柳若絮教他写字，一笔一画，写的是“我叫李昭明”。

他不再是祭品。

他是人。

而现在，要让另一个人，为他而死？

“我不答应。”刑无赦冷冷道，“巡日司不兴殉道那一套。我们要的是活人，不是烈士。”

“那就等死。”沈清秋淡淡道，“等下一次月圆，等神胎破壳，等影龙降临。到时候，不只是帝都，整个王朝都将沦为神国养料。”

“够了。”李七玄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这件事……容我再想。”

沈清秋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风雪。

柳若絮欲言又止，最终只轻轻放下玉匣，退至一旁。

刑无赦盯着李七玄，良久，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收徒？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刀递到某人手里，然后看着他走向死亡。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你女儿的事……”李七玄低声问。

刑无赦眼神一黯：“她死在八岁那年。被人用邪术抽干精血，炼成了第一块‘影碑’。那时我还蒙在鼓里，以为她是病逝。直到后来才发现，主谋之一，竟是当朝礼部尚书??如今，已被你通缉。”

李七玄怔住。

他从未听刑无赦提起过这些。

“所以你以为，我为何对影神恨之入骨？”刑无赦冷笑，“我不信神，不信命，只信一条：谁害我所爱，我便诛他九族。”

风雪重起。

李七玄望着无字碑，喃喃道：“可若牺牲我自己，就能救千千万万的人……包括昭明……这算不算……值得？”

“不值。”刑无赦斩钉截铁，“因为你死了，巡日司就散了。没有你，谁来主持公道？谁来对抗下一个‘摄政王’？谁来守护这个刚刚燃起希望的天下？”

“可若我不死，昭明就会变成怪物。”李七玄苦笑，“我又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自己？”

“你不必面对。”刑无赦沉声道，“我可以封印他。用‘断狱’枪，贯穿他的识海，将其镇压于北岭地脉之下。千年，万年，只要封印不破，神胎就不会醒。”

“那你就是在造另一个铁碑司。”李七玄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