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深想那幅画面。
后来他回北领地本来也忘记这件事,偏偏克洛德还有一天晚上闲聊的时候,问到了皇宫里的利维安。
舒栎轻声道:“好好过生活。”
这句话刚落下来,舒栎就看到自己眼前一大块阴影落了下来,就像是秋天鸿鹄掠过池水的倒影,一闪而过。
他拿着签子娴熟地一串一串翻着。
走这一步路,必定是死局。
他看向舒栎,说道:“三年前赛尔蒙公国能挺过黑死病带来的灾难,神主真的降下恩泽,解救世人吗?”
如果利维安还是有坚持,那就是他的选择。
舒栎顿时坐直了身板,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真的吗?是我认识的人吗?”
至少在舒栎接手萨伏伊教区的时候,教会信徒和非教会信徒之间的关系是维持表面平和。
这话一落,莱斯利的薄唇也似乎被果酒染了鲜艳浓郁的色,连呼吸的温度也加重了几分。
这与他所知的「原著」剧情,已经是天壤之别。
利维安:“………”
乍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池面每一片涟漪都记录着蜻蜓点水的整个过程。
公爵克洛德趁机掀起反抗的旗帜,而莱斯利借着镇压的军功强势崛起,一跃成为帝国新贵,赢得了利维安的信任和重要。
这话是随意问的,可没想到莱斯利立刻就沉默了。
这时候,若是因为教会摩擦而升级成为局部战争,甚至演变成战役的话,就已经违背民心。原著故事剧情也不会再次出现。
他敏锐地抓住利维安眼瞳里面颤抖的瞳光,一字一句。
对方听不听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利斯主教,我内心依旧有信仰,可我并不认为信仰是政治,手段和工具而已。”
“我对他做了这件事,他会怎么想呢?”
什么?
“感觉现在不真实。”
杯子里面的冰块也“哐啷”一声响,清脆而短暂。
可现在明显这个弱点已经变成一把刀指向自己。
这话刚落,舒栎就被克洛德用手刀结结实实地削了两次头。
莱斯利反而有点苦闷似的,“纳西有对象,你那么难过?我有喜欢的人,你反而很高兴?”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利维安读出了他目光中的笃定,指节微不可见地一僵。
“嗯。”
他想不出来,又觉得自己好像把性别立场说反了,怎么觉得莱斯利会遇到渣男似的?
可舒栎丝毫没有气馁。
更别说果酒香甜,特别上口,喝起来就跟果汁似的。
可现在莱斯利留在大都会是受到皇帝利维安的邀请。
好歹自己是专业的。
莱斯利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会的。”
“去不了就明天呗。”舒栎撑着侧脸,语气懒洋洋的,还在想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舒栎朝着他说道:“日落那么好,清风那么好,美食那么好,美酒也那么好……”舒栎自己都觉得越说越没边,声音都忍不住带上笑意。
“……”
他清楚地记得,原著中的此刻,即使莱斯利已在军校登顶,在授勋典礼上,周遭宫庭仆从仍奉着幕后权贵的旨意,对他尤其无礼,甚至弄脏过莱斯利的礼服,想要把这个主人公的尊严完全踩进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