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你”?
而每次停顿,舒栎都能看到对方在观察自己的表情。
可舒栎仍然确定,对方没有杀人。
伊荣舍不得看舒栎愁眉苦脸,像是深深地在为案件烦心,立刻忍不住开口为他解忧,说道:“阿利斯枢机,您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可以彻底调查。”
“第一,尸体为什么要被冰藏起来?”
他压低嗓音反问:“你怎么知道他没说谎?他可能就是已经对外说过,可他不承认呢?”
凯尔枢机那句话应该就是「暗号」。
索雷尔学者的目光停在他脸上半秒,说道:“这是在问我有什么消息渠道?还是在惊讶,明明只是一名囚犯,居然还能像是看到外面的世界发展一样?”
舒栎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我们所隐瞒的事情只有一件事——圣安托监狱底下也有一个冰窖。”
即使刺杀活动失败,凯尔枢机又可以利用死者的死因自证清白,重回高位。
“听说这三年里,每次有庆典,你们都得一起参加。哪怕是人山人海的聚会,两位也会找个角落坐着聊天。别人敬他酒,他都随便敷衍,只有您敬的,他一口都不落。”
有时候,确认真相的最好方式,是反向逼供。
索雷尔心底一震,目光也下意识地一凝。
一开始旁人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莱斯利生气发怒。
舒栎最后补充道:“我们非常需要您的帮助。”
舒栎莫名地心虚得不得了。
舒栎开始怀疑,难道凯尔枢机一开始让自己去找常春藤书店,就是让自己可以更简单快捷地抵达答案?
以往舒栎都是按时到圣城的,有人负责接应,所以舒栎也不在意被人认出自己的这件事。可现在舒栎只是提前到这里的,这一点就显得尤为突出。
伊荣兴奋地说道:“这是神术啊!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我也可以只是顺着阿利斯枢机的话说而已。”索雷尔不惜自毁形象,“刚才已经输了一局,我自然不想在阿利斯枢机面前丢面子,才顺着他的话说的。”
“除非凯尔枢机亲自告诉他尸体是被冷藏过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可您不知道死因,却知道冷藏这一步骤,这说明了两种可能性。”
舒栎对这种质疑早就驾轻就熟,神情平静如常,缓缓摇头。
可舒栎也不会假装没听到,只是跟着对方的话点点头,“您就是威斯敏斯特先生,对吧?狱卒先生跟我说明过情况。”
他记得这人可不是普通人。
毕竟,性丨窒息这种事情即使尴尬,也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在所有人之中,具备各种杂学知识兼具名望的舒栎,明显是最好的选择。
从他的思想结论里面,可以看得到,他现在已经开始用哲学来反对宗教。
让舒栎紧张的原因,倒不是身份差距,而是这人真是无视社交距离,几乎就是要贴上来,热情得就像是不怕生的小狗,遇到人就非要往自己腿上蹭。
难道查案是一件索雷尔不愿意被看到的事情吗?
可谁都没想到,莱斯利竟然还乐在其中。
那么,这样的人,又如何可能信任无法给他带来实质利益的索雷尔?
语气不重,话语十分轻巧,可却像给索雷尔砸进了一颗钉子。
伊荣心神顿时一震,视线完全黏在舒栎身上,“你好强!”
甚至,他未必是死者最后见到的人。
舒栎还是给了个面子,说道:“没事,只是我不习惯别人贴那么近而已。是我的问题,您不用在意。”
即使舒栎从未对外宣称过尸体的情况,只对他们两个说「人是冻死的」;
可他并不相信舒栎拥有神术。
大概是担心自己俯视的态度不够有礼貌,伊荣靠近的时候,自己也特意跟着弯下腰,抬头望着舒栎,眼神里面全是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