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尼安一瞬间头皮发麻。
“那你想先听哪一个?”
还没有等他们一人一狐下车,莱斯利眼疾手快地把车门堵住,纳西一脸撞在门扉上,疼得抱头伏在车厢里面。
阿利斯又不是女孩子。
尤其是芬尼安还特别清楚男女之间的事情。
三年间,莱斯利几乎每个月都要送两三封信联系芬尼安,打听阿利斯枢机的事情。
光影掠过玻璃。
用事实打败一切。
感觉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莱斯利…把手挪开。”
虽然他从前也有说过阿利斯像是母亲,但这也是因为阿利斯确实身上保留着细腻温和的特质。
马车停下后,青年依旧维持着那份一丝不苟的专注和端正,像是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办法轻易撼动他。
果然,芬尼安被噎了一会儿。
可是三年后的芬尼安自诩成熟稳重得体,不愿意再做这么孩子气的事情,所以只是在口头上开了话。
芬尼安立刻说道:“我想打人的拳头。”
莱斯利沉默,“你一定要问细节吗?其实我也想听一下你的想法。”
要是放在三年前,芬尼安就直接打莱斯利了。
芬尼安迅速用余光瞥了周围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才把捏紧的拳头放在莱斯利面前,“你看到了吗?”
直到车夫上前拉开车门,金属锁扣倾向了一声,他才抬起眼。
那一瞬间,目光像是明月在云雾散开后的一束光,落在莱斯利所在的方向,精准,清晰,指向分明。
这对芬尼安来说是全新的不可思议的领域。
芬尼安说道:“听说阿利斯枢机偷偷地带了一批酒过来。他没有个轻重的,我自然要来看一下。”
沉默片刻,莱斯利只能默默地把手移开,“你来做什么?”
芬尼安想了三年都想不透「这是怎么发生的」。
莱斯利的目光很快就被马车窗户里一张沉静隽秀的年轻面庞牵住了。
“……”芬尼安说道,“是好的,还是坏的?”
像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最是精力旺盛,最容易想入非非。
莱斯利回应道:“你担心的不是他,而是我吧。”
于是,莱斯利跳过没有意义的环节,诚实道:“喝了。”
这分明就没有对阿利斯枢机死心,而且还让芬尼安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莱斯利就是喜欢阿利斯。
芬尼安根本不吃这一套,反问道:“你说你不喜欢喝,他难道会逼你吗?”
要是被阿利斯知道莱斯利喜欢自己的话,阿利斯的心灵绝对会跟芬尼安那样受到巨大的冲击。
莱斯利自然一动不动,芬尼安声线平静地说道:“希望你知道,我可以直接去找阿利斯枢机。”
很快,他说道:“那你没有做什么吧?”
出于对新知识的包容度,他能理解现实,但无法完全接受现实。
在他看来,阿利斯现在就是一只蹦蹦跳跳,不谙世事的小白羊,正在和披着羊皮的狼当朋友,这必须要谨慎看顾才行。
十八岁的青年正在看书,身形线条干净得就像是落在清晨的薄霜,微微收敛起来的表情也带着无声的克制和专注。
芬尼安问道:“阿利斯枢机带了酒过来,你有没有跟着喝?”
芬尼安眼皮跳了跳。
芬尼安一惊,但很快又说道:“我只想听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