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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5章 神三（第2页）

“你怎么……”罗彬怔住。

“我说过，只要有人记得我，我就不会彻底消失。”张云溪缓步走入，目光落在那白衣存在身上，“你是正命不错，但你不懂人心。你没有经历过恐惧，没有尝过愧疚，更不曾为谁流过一滴眼泪。你只是‘应该活着’的人，而他……是他真的**想活**。”

那存在冷笑：“想活？可他每次入睡都在梦中求死。他厌恶自己的存在，憎恨每一个替他挡灾的人。你说他有人心，可他的心早就烂透了。”

“因为他背负太多。”张云溪站到罗彬身前，背对着那存在，“我们给他的从来不是选择，而是义务。活下去，是为了报答母亲；活下去，是为了不负师父；活下去，是为了不辜负我……可从来没人问过他，他自己愿不愿意这样活。”

他回头，看着罗彬：“现在，我来问你??罗彬，你还想活着吗？”

罗彬浑身颤抖。

脑海里闪过母亲临终的笑容，白鹤真人沉入湖底的身影，张云溪最后一口气吐出时的眼神……还有黄之礼在城隍庙里的低语：“**他该死。**”

他曾无数次在深夜扪心自问：如果当初沉下去的是我，是不是一切都会更好？

但现在……

他抬头，看向那与自己容貌相似却冰冷无情的存在，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想活。”他声音微弱，却坚定，“不是为了偿还，不是为了责任，也不是为了让谁安心。是因为……我终于知道，我不是罪人。”

他站起身，擦去泪水：“我妈用命换我，不是让我背负一生的债，而是想让我看看这个世界。张云溪替我赴死，不是要我苟延残喘，而是希望我能走出阴影。你们所有人都在告诉我??**活下去值得。**”

“所以这一次，我不逃了。”他直视那存在的双眼，“但我也不交出我的命。我要以‘篡位者’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活着。哪怕天地不容，因果倒悬，我也要走出一条不属于‘正命’的路。”

那存在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可笑。你以为意志能对抗天命？你不过是一缕侥幸存活的残魂，凭什么挑战命运本身？”

“凭这个。”罗彬从怀中取出那本《金安纪事》，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张云溪的绝笔，“他说‘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可我还是来了。因为我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被安排好的圆满，而是明知是陷阱，依然选择踏入的勇气。”

他合上笔记本，抬头望向屋顶破洞外的漩涡乌云：“如果你是天命选定的容器，那我就做那个打破容器的人。”

话音落下，他猛然撕碎笔记本，将碎片抛向空中！

“以我之名，焚尽宿命文书！以我之血，斩断轮回锁链！”他咬破手指，在额心画下一道血痕，“我不接受赐予的生，也不畏惧强加的死！从今往后，我的命??我自己扛！”

轰！！！

一道惊雷劈落，正中义庄屋顶！

火焰腾空而起，木梁崩塌，石灰阵瞬间破裂。那白衣存在闷哼一声，身形晃动，似受某种反噬。它低头看向胸口，只见那颗跳动的心脏位置，竟浮现出一道裂痕，如同镜子将碎。

“不可能……你怎么能伤到‘正命’？！”它难以置信。

“因为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张云溪轻声道，“真正的命，不在地脉，不在胎泉，不在什么狗屁天道平衡里。命，在人心。”

他转身，对罗彬深深一拜：“你赢了。你终于不再是别人故事里的牺牲品，而是自己命运的执笔者。”

光影渐淡，最终消散。

只留下一枚残破玉钱，轻轻落在罗彬脚边。

与此同时，那白衣存在发出一声尖啸，全身开始龟裂，金色血液从缝隙中渗出，滴落地面竟发出腐蚀之声。它仰天怒吼：“你不配活着！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