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
他的声音沉稳而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闻葭还未来得及反应,许邵廷已示意候在不远处的马夫。后者会意,备好马鞍,牵来了那匹更为温顺的白马。
直至白马走近,闻葭才更清晰地感受到它的神骏。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脖颈高昂,步伐轻捷,但在马夫的牵引下,它显得异常驯良,那双大大的、温润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闻葭,仿佛在无声地邀请。
“它叫Max,”许邵廷接过缰绳,轻轻抚摸着马儿的脖颈,“别怕,它很通人性。”
他转向闻葭,伸出手,“来。”
闻葭将手放入他掌心,有些笨拙地踩上马镫,试图翻身上马。动作生疏,心中不免慌乱。许邵廷的手适时在她腰侧稳稳一托,闻葭只觉得身体一轻,已然侧坐在了马鞍上。
视野陡然升高,周围的景致以一种全新的角度映入眼帘。她下意识地低呼一声,双手紧紧抓住了鞍桥,指节有些发白。
“别紧张,”许邵廷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轻轻覆在她紧握鞍桥的手背上,“放松,它知道该怎么做。”
许邵廷轻轻拉动缰绳,Max顺从地迈开步伐。
两人一马,沿着洁白沙滩的边缘缓步前行。
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闻葭低头看向身侧的男人,他今日不似往常西装革履,只着一件简单的Polo衫,显得休闲随意,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中格外柔和。
“你很会跟马打交道。”她笃定。
许邵廷失笑,停下脚步,一个利落的动作,他翻身上马,胸膛就贴上了她的后背。
“我从六岁开始学习马术。”
“马术是不是很难?”
“不难。”他仿佛有十足的把握,“尤其是当你有一位很好的老师。”
许邵廷没有急于策马奔驰,只是让Max保持着舒缓的步伐,沿着海岸线慢行。浪花轻柔地拍打着沙滩,留下蜿蜒的泡沫痕迹,又悄然退去。
“看前面,”他低声引导,“跟着它身体的起伏。”
她按照他说的,轻轻牵动缰绳,带着一点新奇的雀跃。
“好像真的不难。”
许邵廷低笑,收紧了环着她的手臂,“准备好了吗?”
“嗯?”
“抱紧我。”
闻葭依言,更紧地抓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下一秒,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发出一声短促有力的气流音。
身下的白马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活力,步伐陡然加快,海风瞬间变得强劲,呼啸着吹乱了闻葭的长发,她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将自己完全依靠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双手仍旧紧紧攀扶着他手臂。
“别怕。”
速度越来越快,海岸线在眼角飞速后退,成排的棕榈树化作了模糊的绿色掠影。她仰起头,看到落日熔金,沉入海平线;看到海鸟振翅,归巢盘旋;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节奏分明的海浪声、铿锵有力的马蹄声,以及彼此交融、难以分辨的呼吸与心跳。
那一刻,所有言语都显得多余。
不知奔驰了多久,直到夕阳大半没入海中,天际只余一片绚烂的霞光,Max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一处微微高起的礁岩旁。
闻葭的脸颊因为兴奋和风吹泛着红晕,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感觉怎么样?”他问,声音里带着运动后的微哑和显而易见的宠溺。
“像飞起来一样。”
也是在这一刻,她忽地明白了,他送给她的,不只是一座价值连城的岛屿。
而是一个只属于她的、被实现了的、最奢侈的梦。
他凝视着她,目光深邃,仿佛要将此刻她的模样刻进心底。半晌,他才开口,声音在海风里显得格外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