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窗帘布因为房门余震荡开缝隙,一抹月色从缝隙中渗进来,毫无暖意。
“姜雁,你犯贱吗。”
陈喣低着头,下颌绷紧,他看着她,他甚至觉得没有力气再看她……
浑身像浸入冰窟,是骨头还是胸口都让他无法接受,脱口而出的几个字在冲动之间有了悔意。
他为他的“越界”而恐惧。
恐惧什么?恐惧她的“决绝”。
少女像被浑身淋湿的幼兽,抬头,眼底满是空洞,白净的脸庞缓缓浮出一抹笑,虚假的笑,她轻轻转动了手腕:“你说对了。”
她依旧仰着头,
用仰视的角度讥讽他。
悄无声息的回答,彻底激怒了他。被利用的是他!像只狗上赶着的也是他!明知结果却停留原地的还是他!
陈喣,你贱不贱……
在小镇时,她将这句话送给他,
他此刻又还给她。
没有任何“畅意”。
没有任何让他能解脱一丝一毫。
他食指收拢,捏碎骨头般将她抓住,他朝前迈了一步,另一直手从后脑托住姜雁的纤细的脖颈!
“为什么。”
这是个陈述句。
他盯着姜雁,房间此刻哪怕一点点窗帘波动的声音都能无限放大他的感官,因为他无法忽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任何一句话……
他不敢预判。
害怕听见“游戏结束,你自由了”这样的语言,在姜雁空洞着沉默中,他又猛地朝前走了一步!
“凭什么?”
这是个质问。
凭什么利用了他却像个受害者?凭什么让他空洞的皮囊接收“她情绪的填补”后又吝啬收回?凭什么让他产生了“渴望”又轻描淡写将他“抛弃”?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分明已经在睡梦中抓住了“傅时锦”,他分明睁开眼已经抓住了“姜雁”,他分明……
陈喣看着姜雁,泛红的双眼像一只嗜血的野兽,妄图将她一点点从脖颈拆开,然后一口一口吞下去,就这样的让她完完全全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伴随着陈喣的质问,月色的冷色一点点落到陈喣脸上,扭曲、消瘦、丑恶,再漂亮帅气的面庞此刻都会失去它皮囊,空气一点点凝固,只剩两人交错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眼睛完全倒映出姜雁的模样,短暂空洞的思绪中她渐渐恢复清明,可她没挣扎,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个被愤怒甚至更复杂东西烧红了眼的少女。
提线木偶般扯出一个淡淡笑。
“陈喣”因为靠近,因为太近,他甚至能听见她的颤音:“你问我凭什么?”
“你问我凭什么?”
她说着说着笑了,脖颈在他的依托下笑得灿烂:“你居然问我凭什么?”因为情绪起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
她突然戛然而止,针淬了毒一般将字一个个从口中说出:“我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赵绮丽没有离婚!?”
“为什么我的母亲是一个情妇,是一个小三!”
“为什么我要愚蠢到参与你们有钱人世界的边角料游戏!”
她的话锋骤然转向,揪起陈喣的衣领,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她让他看着她!
“你觉得,当小三,就全是女人的错吗?”
听到赵绮丽和姜民生没有离婚这件事,陈喣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缓缓松开了攥紧姜雁的手。